苏眠坐在安静的走廊上,耳边传来沈洲熟悉而冷漠的声音,她的心瞬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痛无比。
她感到喉咙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周围的世界仿佛变得模糊,只有沈洲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慌乱。
她知道,自己必须鼓起勇气面对这个她曾经深爱过、如今却充满隔阂的男人。
她微微颤抖的嘴唇终于吐出了那几个字:“沈先生……我可以见见小景吗?”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但在这个安静的夜晚里,却显得异常清晰。
苏眠等了一会儿,沈洲那边迟迟没有声音,她顿时就慌了,也顾不得什么,再次重复了刚才的话。
苏眠知道,这次离开这座熟悉的城市,很可能意味着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她和小景虽然年纪相差悬殊,但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她们已经成为了朋友。
苏眠想在离开之前,好好和那个孩子道别,见他最后一面。
然而,沈洲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毫不留情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这个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了苏眠的心里。
她感到一阵剧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奢求什么了。
沈洲现在不相信自己,他恨自己,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去见邵景呢。
苏眠张了张嘴,放低了身影:“求你了,让我看看他吧。”
“滚,不想进监狱,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沈洲说完,说完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苏眠听着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苏眠呆呆地望着手中已挂断的电话,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她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医院走廊冰冷的长椅上,低头凝视着手机屏幕,任由泪水如决堤般不断滑落,一滴滴砸向手机屏幕。
深夜,医院的走廊安静得可怕,耳边只留下那声“滚”字在夜空中回荡,像是一个冷酷的告别。
待到情绪稍稍平复些,苏眠抬手揉了揉哭得有些发肿的眼睛,瞄了一眼时间。
已经半夜十二点了。
她随意擦去脸颊残留的泪痕,全然不顾仍肿胀发红的双眸,缓缓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径直朝邵景所在的病房走去。
由于邵景病情严重住在重症监护室,此时并非规定的探视时间,因此整个监护室外的走廊上空无一人,格外安静。
而苏眠选择此刻前来也是事出有因,沈洲对她心怀怨恨且不愿见到她,无奈之下也只有趁此时间才能偷偷潜入病房见邵景一面。
苏眠静静地站在窗前,目光穿过透明的玻璃,落在那张小小的病床上。
那个男孩安静地躺着,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和仪器,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他看上去只有十来岁,本该是无忧无虑、充满活力的年纪,但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脆弱。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视线始终无法从男孩身上移开。
眼前的景象让她心痛不已。
"苏小姐。"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苏眠闻言,她连忙伸出手,慌乱的擦拭了一下脸颊上的泪痕,试图掩饰自己失态的神情后,她缓缓地转过身,看向对方。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他的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眼中闪烁着关切的光芒。原来是她母亲的主治医生,陈医生。
苏眠有些惊讶的开口:“陈医生,这么晚了,您还没下班吗?”
看到苏眠,陈医生微笑着点了点头,解释道:“今晚我值班,顺道过来看看孩子的情况。”
说着视线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向里面。
苏眠顺着他的视线望来望去,她迟疑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问道:“陈医生,这孩子的情况……还好吗?”
苏眠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和期待。
陈医生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他轻轻地拍了拍苏眠的肩膀,安慰道:“尽人事听天命了。”
苏眠闻言,整颗心都揪着。
陈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他都这样说,说明是对邵景的病情没有把握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越想苏眠心里越难受。
“陈医生,我可以进去看看那孩子吗?”
陈医生点头:“穿防护服。”说着将手里的袋子递给苏眠。
苏眠心里有些疑惑陈医生为什么会提前准备这个,难道他知道有人要来?
苏眠也没多想,赶紧穿好衣服跟在陈医生身后走了进去。
刚才只是远远地望着邵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就让她心如刀绞、痛苦不堪。
此刻真正站到病床旁边,亲眼目睹那张原本白皙干净的脸庞如今布满了青紫瘀伤,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无法抑制。
苏眠看着医生给邵景做着常规的检查,当听到陈医生说"这孩子,可惜了"的时候,她的心猛地一沉,忍不住问道:"他真的醒不过来了吗?"
陈医生轻轻摇了摇头,表示目前还无法确定。
她叹息一声,接着说:"不过,最终能否醒来还要看病人自身的求生意志。有时候,奇迹会发生,但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苏眠呆呆地站在那里,心中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更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助这个可怜的小男孩重新找回对生的希望。
苏眠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悲痛与不安,但听到医生的话后,她心中的难过愈发强烈起来。
陈医生完成例行检查之后,特意留给苏眠一些独处的时间,然后便悄然离开了病房。他轻手轻脚地关好房门,转身便看见那个倚靠在走廊墙壁上的男人——沈洲。
陈医生毕恭毕敬地向沈洲打招呼道:"沈先生。"
沈洲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微微抬手挥了几下,示意陈医生不要出声。
陈医生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沈洲站在病房门外,透过那小小的窗口向里张望。
他的目光落在了苏眠身上,只见她正背对着房门,静静地坐在床边,嘴唇微微动着,似乎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沈洲默默地观察了整整一分钟,然后缓缓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而此时此刻,病房内的苏眠伸出颤抖的手,试图去触摸躺在病床上的邵景。
然而,当她看到邵景全身插满各种管子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惧,让她迟迟无法下手。
"小景……"苏眠轻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不舍。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旁仪器发出的清脆滴答声,仿佛在无情地宣告着生命的流逝。
苏眠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我明天就要离开京都了,也许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手中紧握的邵景的小手上。
苏眠继续开口:“你要好好的,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你还这么小,想想你的哥哥好吗?”
这一晚,苏眠一直待在邵景的病房,直到天空渐渐亮起,苏眠担心会和沈家的人遇上,松开邵景的手,离开病房。
她回到自己母亲病房,看着母亲还在睡觉,苏眠没有打扰,而是转身走出病房,坐在走廊上。
现在六点多,九点医护人员上班,她就可以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办理出院手续出乎意料地顺利,仅仅用了一个上午时间便全部完成了。
当踏出医院大门时,苏眠心中暗自思忖着。
就这样默默地离去,沈洲若是某天得知她并未将人推下楼梯,那他又将会露出怎样的神情呢?
是悔恨交加、伤心难过亦或是其他情绪?
这一切对于苏眠来说都是个未知数。
"姐,沈洲哥去哪儿了?"
突然间,苏浩开了口。
苏眠猛地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地回答道:"他很忙。"
苏浩见状,立刻凑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难道你们俩分手了不成?"
苏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道:"小屁孩儿懂个啥!"
苏浩不满地哼了一声:"拜托,我都已经年满十八岁啦,哪里还是个小孩儿啊!"
"可不还差几天才满十八嘛!"
苏浩切了一声,依旧不死心地追问。
面对苏浩的纠缠不休,苏眠终于忍无可忍,心中的烦躁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少年,语气生硬且冷漠地回应道:“对!我们分手了!”
随着苏眠的话,苏浩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啊……姐,你们真的分手了?”
苏眠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然而,沉默并没有让苏浩停止追问,他径直走到苏眠面前,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姐姐的眼睛,仿佛想要透过那深邃的瞳孔看到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姐,昨天沈洲哥还特意来医院探望妈妈了呢,你该不会是故意惹人家生气了吧?”
苏浩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地问道。
听到这话,苏眠顿时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之色。
她瞪大了双眼,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就是昨天下午啊,你去找小鱼姐的时候,沈洲哥哥过来了。”
苏浩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一边讲述给苏眠听。Μ.chuanyue1.℃ōM
而此时此刻,苏眠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穿书吧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轻声问道:“他……他来干什么?”
苏浩无奈地耸了耸肩,回答道:“当然是来看望老妈啦,他知道老妈今天出院,所以特地赶来表示一下心意。
而且哦,他还给了老妈一笔钱呢,不过老妈没收。”
说完,苏浩偷偷观察着苏眠的反应,心中暗自揣测着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后,苏眠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沈洲为何会这么做呢?明明他一直对自己心怀厌恶啊!
可现在却又来探望自己的母亲......
一时间,各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让苏眠心烦意乱。
这时,一旁的苏浩开了口:“姐姐,咱们坐下午的火车离开,要不你跟沈洲见个面、道个别吧,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确实非常关照咱家。”
苏眠低着头,沉默许久之后,突然抬起眼睛,将手中提着的袋子塞进弟弟手中,并说道:“你们先往前走,我过会儿直接去火车站与你们会合。”
话音刚落,她便转身飞奔而去。
尽管现在沈洲厌恶自己,但苏浩说得也不无道理。
这段时间里,沈洲给予了他们家许多帮助。
无论从情感还是道理上来讲,自己都必须当面向他致谢以及道别。
想到这里,苏眠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径直朝住院部奔去。
现在这个点,沈洲肯定是在邵景的病房的。
想到这里苏眠不由得加快脚步。
大约十分钟过后,苏眠终于抵达了邵景所在的病房门外。
她透过门上镶嵌的透明玻璃向内张望,果然看见沈洲正安然端坐于病房内的沙发之上与人通话。
苏眠心中暗喜,正欲抬脚迈入时,却冷不丁瞥见一名年轻女孩端着一盘水果徐徐走来。
只见那女生行至沈洲跟前,将手中果盘轻轻递到沈洲的面前,并示意沈洲吃。
然而沈洲只是微微摇头,表示拒绝,继而转头继续同手机另一端交谈。
女孩见状,顿时气呼呼地嘟囔了一句,随即拿起盘中一颗鲜艳欲滴的草莓,直送到沈洲唇边。
沈洲微微抬起眼眸,目光淡淡地扫了女孩一眼后,便十分乖巧地张开嘴巴吃掉了女孩递过来的草莓。
眼见着沈洲吃下草莓,女孩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灿烂而又满足的笑容来,紧接着又兴致勃勃地拿起一颗草莓继续递给沈洲。
然而这一次,沈洲却并没有像刚才那样配合,他只是伸出一只手迅速抓住了女孩的手腕,并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暗示女孩别再胡闹下去了。
就这样,两个人默默无语地凝视着彼此,他们的眼神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紧相连,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氛围。
此时此刻,苏眠正静静地站立在病房门口,将屋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眼睁睁地看着女孩原本白皙粉嫩的脸颊逐渐泛起一层羞涩的红晕,尤其当看到女孩对着沈洲撒娇般轻笑一声,然后轻轻收回自己的手,乖乖地坐在沈洲身旁时,苏眠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对于这个女孩,苏眠其实还有些印象。
毕竟之前在沈家的时候苏眠曾经与她打过照面,当时她们甚至还互相打了个招呼。
这个女孩名叫张琦文,乃是沈洲邻家的妹妹,比沈洲小5岁。
可以说,他俩自幼相识,称得上是一对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
苏眠目光紧紧地盯在笙洲的伸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探去,一只手也慢慢抬起,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
然而,就在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她突然僵住了动作,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一般。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后,苏眠终于艰难地移动着双脚,一步一步朝后退去……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显得那么沉重而迟疑。
此刻,她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昨晚沈洲在电话那头冷漠无比、让她滚开的话语,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无法掩饰的哀伤与寂寥。
算了吧。
既然他如今如此厌恶自己,那又何苦再次露面自取其辱呢?
况且,自己已经同邵景作别,至于沈洲……
想到这里,苏眠抬眼再次看向沈洲。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好几分钟,直到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苏眠这才收回视线默默转过身去,静悄悄的离开就像是刚来时候那般静谧无声。
病室内的沈洲似乎感应到了门外发生的一切,他抬起头,目光投向病房门口。
可是门外什么都没有。
坐在一旁的张琦文见状,不禁心生好奇:“沈洲哥,你在看什么呀?”
沈洲迅速将目光移开,随口应道:“没什么。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伦敦?”
张琦文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不满地撅起小嘴,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我在这里陪着你,难道不好吗?”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希望能从沈洲那里得到一丝温暖的回应。
然而,沈洲的表情却如同一块寒冰,没有任何波澜。
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不需要。”
这三个字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刺破了张琦文心中那薄弱的期待。
就在气氛陷入尴尬之际,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他一看见沈洲,立刻停下了脚步,毕恭毕敬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沈先生。”
沈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我过来看看病人的情况。”
陈医生开口。
说着朝着病床走去。
沈洲站起身来到边吃边,视线落在了自己弟弟的脸上。
只见他的脸色苍白,整个人毫无生气,如果不是一旁的医疗机器提示着邵景还有生命象征。
忽然,一旁的仪器滴滴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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