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掠景看着她欣喜的样子,哪怕明知眼前的是一个幻象依然有些动容。

  “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我不是要来这里,只是走错地方了。”

  “这样啊。”小女孩点了点头。

  “现在,我要走了。”

  小女孩一听似乎有些低落,“这么快就要走了吗?我在这里一直等着人来陪我玩,可他总也不来,我等的好无趣的。”

  掠景望着她清澈见底的眼睛,心知这或许是自己内心愿望的某种投射,轻轻牵动了唇角,“我去找他,等他回来了,你就有人陪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小女孩伸手把自己刚刚编好的草环放在掠景手上,掠景伸手去接却接了个空。

  “那我把这个送给大姐姐,当作我们约定的信物吧!”

  掠景虽然什么都没有拿到却依然点了点头。

  “那大姐姐能把这刀给我吗?”小女孩指了指掠景腰间的凶器。

  “这个不行的。我还要用它去找一个人呢。”掠景有些遗憾的虚摸了摸这幻象幼小的脸蛋。夶风小说

  “这把刀一直陪着大姐姐吗?”

  掠景轻轻点头:“是,此生只为一个人放下过,偏偏那人是个混账东西。”

  她说着,无可避免地想起她的叶言学,然后轻轻扬了唇角,他确实是个混账,混账到生生撕裂自己的一条手臂、混账到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混账到抽干了自己的血,全都是为了她……

  如今更是混账地在拜堂的第二天就迷晕了新娘远走……

  “等找回了他,我非要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身为夫君的本分不可。”掠景语气温柔,不像要教训什么人,更像是宠爱到不自知的状态。

  小女孩一知半解地歪着脑袋,“那大姐姐要去找他了吗?”

  掠景点点头。

  “那你……还会回来吗?”

  掠景愣住,视线又飘向这早已毁在八神之战中的人间凡尘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哦……”小女孩似乎没有料想到这样的回答,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

  人们对着自己或许有一份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溺爱,掠景看住这虚像,温柔地说:“没关系的,我们有着一样的名字,无论我会不会回来,我和你就像一直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小女孩又抬起了头:“大姐姐,那我可以和你一块去吗?”

  掠景缓缓呼出一口气,望着四野连绵的群山还有牧草,抬手虚浮地拂过小女孩的头发:“你替我留在这里,守着这里的美景,守着……我作为人类的过去。”

  这话比之前的更加难懂,小女孩懵懵懂懂地望着她,掠景的目光却坚毅起来,她转身走到了刚刚进来时的地方,最后回首望了那幼小的稚嫩女孩一眼,被留下的小女孩朝她挥了挥手,掠景闭眼,一刀斩开了眼前的虚幻。

  只是瞬间,她又回到了地藏王宫殿的那片水幕前,结界内的地藏王安命显然比她更加惊讶她刚才的消失。

  “掠景,你刚才去了哪里?从这结界进入了什么地方?这里通着某位大人常去的地方!难道……你已经见到了他?”

  掠景无视安命焦灼的连环发问,只是冷冰冰地开口:“最后再问你一遍,叶言学去了哪里,回答我。否则我会毁掉这座无止宫。”

  地藏王默然,在掠景再度挥刀粉碎他这名不副实的地藏王宫殿前,他说:

  “妖界,长寿泉山脉。”

  得到回答的掠景收剑转身离开,动作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这座囚禁着地藏王鸮慈·安命的监狱在掠景离开后再度归于沉寂,只有零零散散的生魂无声地漂浮。

  黑色的水幕结界内传出一声叹息:“你到底……在他为自己建造的幻象中,看到了什么呢?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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