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两天，乔施予惊奇地发现掠景竟然能轻松搞定变小了的活祖宗，一时啧啧称奇。
这天夜里，掠景给小叶言学盖好被子，满目温热地看着他睡沉了之后才走到桌前来。
“不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得去找一趟白无垢。”她的语气平静，但整个人的状态和刚才千差万别。
“可你现在的身体并没有好多少，万一再和白无垢交起手来，我怕你会受伤。”乔施予忧虑道。
掠景固执垂眸：“总得知道他到底对言学做了什么才会导致现在这样，你身体不行，准备好神驹，你带着言学先往苍茫山的方向走，等我问清楚了，我会追上你们。”
乔施予思虑良久，最终只得无奈点头，现在的情况确实应该先找到苍茫山的那份骨灰，万一白无垢对叶言学做了什么缺德的算计，找到骨灰至少能先把他变回正常的样子。
掠景向来是雷厉风行，迅速将一分元神打进小叶言学的身体，这样到时候她可以跟着自己的元神找到他们。
“我现在就去，焚林就在中原，用不了很多天的。”
乔施予颔首，临了还是叮嘱了一句：“别再受伤了……”
他的神情很好笑，大概也没有比他更复杂的存在了，一边算计欺瞒着他们，一边又真切地为他二人担忧难过，其实对于掠景，他也并不是铁石心肠。
掠景微微弯了弯唇角，“照顾好他。”然后从窗前跃出，消失在了无尽的深蓝中。
乔施予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小小的叶言学，眸光中有些凄凉的不忍。
“我们都会死的，到时候你怎么办呢……”
窗外，星河落入通明的寂静，原来是月亮出来了。
第二天中午，小奶团子版的叶言学一睁开眼，就发现掠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不怎么合他心意的笨蛋算命的。
然而更惨的是他无处可逃，因为一拉开床幔，看到的竟然是万丈高空，他们正坐在神驹拉动的轿辇内飞行。他转过头看着乔施予，忽然垂下浓密的长睫。
“掠景她不要我们了吗！”小奶团子撇着嘴，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
这一哭把乔施予的心都给哭碎了，虽然病祭司之前给他折磨的够呛，可这到底是叶言学，是那个成天喊他狗祭司却还是会去焚林救他的刻薄鬼，也是那个被他骗了无数次还把他留在身边给他渡灵的嘴硬死鸭子，他生着和成年后十分相似的面目，无助地大哭着，让乔施予也想跟着掉眼泪。
神书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本软弱的儿童话本。
“她不会不要你的。”乔施予无比怜惜地把小叶言学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脆弱的小心灵，“这个世上，我敢向你保证，只有她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是啊，哪怕知晓了叶言学就是一千年前将她祭献的罪魁祸首的转世，她也依然能说一句：“叶言学并没有对不起我”而选择宽宥。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掠景，被熙照害惨了的掠景，为叶言学亲手挖心的掠景。
乔施予百般解释加哄骗，小奶团子终于平息了哭泣，像只幼小而无助的雏鸟那样扒在乔施予肩膀上，望着外面的天空，抽抽嗒嗒地问：“她很快就回来吗？”
“嗯，很快很快。”乔施予满心的缱绻。
“很快是多快呢？”
“很快就是她下一次出现的时候。”穿书吧
小奶团子想了想，聪慧地察觉了乔施予的居心：“算命的，你这是一句敷衍人的话。”
乔施予和气地笑了：“叫我纹芷吧，这才是你给我起的名字。”
“我还给你起过名字吗？”小家伙坐直身子，满眼疑惑。
他温柔地擦掉他脸蛋上挂着的泪珠，不能更神往地说：“嗯，很久很久之前，久到那时候你也有另外一个名字。”
“另外一个名字？”小奶团子很认真地皱着眉，忽然一顿，眼睛亮闪闪地说：“是温凉！我另外一个名字是不是叫温凉！”
乔施予愣在那，轿辇外的疾风呼啸，小叶言学因为想起了这名字而雀跃无比，他却突然泪流满面。
原来即便生过又死过，即便已经为神主耗费了五百年体会了人间至极的苦难，他也还是那个坐在长寿泉山脉的破败神殿中为神主温凉痛哭一整夜的傻木头……
忘记了自己名字的人，却还记得早已陨落的八神之主的名字。
“难道这一生，你想做的还是牺牲一切去为他讨个公道吗……”乔施予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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