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窗外的麻雀已经在枝头欢快地鸣叫,冬日里呼出的气都成了白色。
盏莲端着洗漱器具到阿渝房门外,叫了几声无人应答,对阿渝时常赖床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便径直离开。
一直到日上三竿,阿渝才悠悠转醒,好似做了一个漫长的梦。鼻腔中袭来一股幽幽的冷香,像在提醒昨日似乎发生过什么。阿渝拍拍脑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伸伸懒腰周身气血通畅,昨日毒发时候的疼痛早已消散,难道自己靠着过人的免疫力成功抵挡毒发。Μ.chuanyue1.℃ōM
正当阿渝在暗自庆幸时,枕边一张绿色青竹纸上赫然写着:小鱼儿如此倔强让本世子好生佩服,只不知毒发的滋味如何?可还记得昨夜如何哀求本世子赐解药?
字迹龙飞凤舞嚣张至极,跟这厮倒是匹配,阿渝一把将纸条揉成一团。
昨夜顾承舟来过,再仔细辨别这股冷香确实是顾承舟特有的,可是自己当真会为了解药向那厮讨饶吗?太丢人了,阿渝将头埋进被子,大叫出声,实在太丢人了。
“小姐,您起了吗?”盏莲听到声响,在门外询问。
阿渝将纸条塞到枕头下面,应道:“起了,盏莲进来吧!”
“小姐,您这一觉睡得时间可真够久的,这不,都快午时了。”盏莲一边说,手下不停,递给阿渝盐和牙刷。
阿渝昨夜出了许多汗,浑身黏腻腻的难受的很,道:“盏莲,准备香汤,我要沐浴。”
盏莲立刻吩咐下面粗使丫鬟抬水进来。
沐浴洗漱完毕,阿渝思索到底要如何才能摆脱顾承舟的钳制,如何才能换取解药,昨夜的疼痛让人心生余悸,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
有了,以物换物谁也不吃亏。
晋王府书房,顾承舟执笔端坐在案几前。
“公子,刚收到密报,漓国二王子耶律震打算在十二日的晚宴上向大周求取礼部尚书谢安之女谢渝。”一袭灰衣的莫言禀告。
顾承舟笔下未停,似未听到般。
“公子,既然谢小姐中了您的毒药,耶律震又有心求取,不如顺水推舟,也可进一步监测漓国皇室动向。”莫言建议。
一股强大的压力瞬间压了过来,莫言莫语二人的额角已经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莫语横了一眼哥哥莫言:哥哥真是个榆木额达,昨夜公子趁夜潜入谢小姐闺房送解药,出来的时候唇角受了伤,这么□□裸的迹象,哥哥怎么还不明白?
莫语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受到莫言的牵连。
“莫言最近处事越发长进了,漓国此次突然遣二王子来大周目的不明,你现在就起身前往漓国密切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顾承舟仍未抬头,吩咐道。
莫语:哥这是被发配边疆了。
莫语努力缩小存在感,请当我不存在。
“属下,属下遵命。”莫言迟疑片刻,跪地领命。
顾承舟在莫言走后,下人禀告凌王在大厅等候。离开书房时莫语壮着胆子瞥了眼桌上的字,赫然是“渝”。莫语像是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紧紧抿住嘴巴。谢小姐搞不好还真能成为世子妃,以后见面要好好表现。
“承舟兄。”凌王从主座上起身,多日不见,凌王眉间戾气更重。身后的长随马原一如既往的拿鼻孔看人。
“殿下大驾光临,可是为南越王主理使臣来朝一事?”顾承舟问。
“正是。明日就是夜宴,使臣一事顺利进行,本王甚忧。”凌王道。
“南越王能主理此事不过是陛下的些许怜悯和愧疚,且他多年在外,在朝中毫无根基,成不了大气候。”顾承舟道。
“话虽如此,但本王不希望太子还在,又冒出来一个南越王。”凌王在说此话之时,眼中满是焦虑和迫不及待的野心。
“听闻前日太子殿下在陛下造访东宫之时,在宫中与伶人厮混,陛下震怒,责令太子幽闭在东宫。由此看来,陛下已经起了废太子之心,殿下此时只需做好自己即可,切不可贪功冒进。”顾承舟道。
“承舟兄所言甚是。”凌王闻言阴郁的脸上总算见到一丝阳光。
十二日,大周陛下为各国使臣在紫光阁举行夜宴,一起赴宴的还有四品官员以上的妻儿。宫里好久没办喜事,此次宴会办得有尤为浩大。一时间紫光店犹如白昼,宫人们有条不紊地穿梭在宫殿的各个角落,忙碌的为马上就要到来的夜宴做准备。穿书吧
阿渝还是头一次进宫,大周不愧是九州最繁盛的地方,金碧辉煌的宫殿,亭台楼阁,屋檐钩角,雕栏玉砌,让人迷眼。
“臣女见过南越王殿下。”在宫中瞎逛打发时间的阿渝碰巧看到师兄,宫人面前还是要有所顾忌,阿渝当即行礼。
“免礼。”李恂轻咳一声,随后立刻打发走身边的宫人,二人行至一处偏僻的小亭。
“师兄,我总觉得上次斗香一事有太多疑点,何二分明是受人指使。只怕他们的目的并非在珍宝阁,而是在于破坏夏国与我大周的邦交。”阿渝将心中的疑虑和担忧一一说与李恂。
“师妹还是这么聪明,但是此时关系重大,交给师兄来办。”李恂本想揉揉阿渝的头发,但是小姑娘今天梳的发髻繁复好看,也不好下手。又看阿渝头上的珠花随着阿渝每次言语一荡一荡煞是可爱,最后象征性地为阿渝正了正珠花,才将手收回。
“好,那师兄万事小心。”对于李恂阿渝自是信得过,当下便一口答应。
“师妹可曾想过要嫁给什么样的人?”李恂忽地转了话题,眼中含情,但又怕吓着阿渝,故而往后退了一步。
脑中悠地出现一张带有银质面具的脸,阿渝眼神闪烁,反问道:“师兄怎地突然想起问这个?”
顾承舟上前一步,放缓语气道:“师妹也到了婚配年纪,就没有想过未来夫君是个什么样?”
古人早慧也早熟,先下阿渝还是个初中生就要考虑婚嫁之事,阿渝实在不想这么早就嫁人,便道:“我还没有想过此时。”
见李恂沉默地看着自己,赶忙打诨道:“师兄,阿渝还觉得自己是个宝宝,这等事情还是等阿渝长大后再说吧,好不好?”
阿渝娇声软语,李恂无法,最后只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师妹,待会夜宴上发生什么事情,切不可担忧,都交由师兄来办。”
“嗯嗯,有师兄在阿渝什么事情也不用操心。”阿渝满口应道。
“清河廊下一别已有三年,承舟哥哥在金陵一切可还安好?”昏暗中一男一女朝亭中走来,说话的女子的声音如黄莺出谷,煞是好听。
李恂一贯的君子作风,就要带阿渝离开,但却被阿渝率先拉起躲到亭子后面的柏树下躲了起来。听人墙角的作风,自小受圣人教诲的李恂自是不耻,但是被阿渝一双柔荑握着,哪里还管得了孔孟之道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听到承舟二字,还有隔着十丈远的身形,阿渝就猜到是顾承舟这厮,一心想着能不能逮着这厮什么把柄。这等神功私会的八卦怎么可以错过。
“陛下待我极好,劳雪薇妹妹挂心。”清泉击石的声音,在夜色中更是让人心生激荡。
就怕空气突然沉默,好半响崔雪薇鼓起勇气道:“承舟哥哥早已及冠,为何如今仍未婚配?”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当面问男子为何还未婚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哎。”顾承舟长长叹了一口气,半响才道:“我的情况雪薇妹妹还不清楚吗?像我这样的身体,不过是过今日看明日的事情,何必再去招惹她人。”
言语中说不出的惆怅,闻之让人更加感念他的品性高洁。
“若是,若是,有姑娘不介意呢?”像崔雪薇家室就算是配皇子也是绰绰有余,这样的家室,这样的容貌性情这样的情意真切,看来是爱惨了。
“若真有这样好的姑娘,我就更不能让她后半辈子在祠堂宗庙中度过。”顾承舟言辞恳切。
崔雪薇只得呐呐道:“承舟哥哥澧兰沅芷品性高洁,让人谓叹。”
二人相顾无言便要离开,顾承舟让崔雪薇先行一步。
崔雪薇:承舟哥哥是怕被人发现我二人在此独处损我名节,故而让我先行,处处为我考虑,承舟哥哥不愧是金陵人人称颂的人物。
不久顾承舟也离开。
阿渝:啧啧啧,这厮的演技已经登峰造极。现在不考虑成亲,只怕是因为没有找到一个能忍受得了你的人吧!
看阿渝的神色,男子的本能让李恂不希望二人又过多交集:“晋王世子此人绝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般,师妹以后切不可像今日这样。”
“知道了师兄,今日的宴会你的事情多,快些去忙吧!”阿渝怕误了李恂的正事。
“师妹也勿要在此过多停留。”李恂嘱咐。
阿渝转出树丛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无聊的看起自己的手指甲。
“小鱼儿,本世子的墙角听得还过瘾吗?”顾承舟一身白衣如鬼魅般出现在阿渝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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