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至少有十余具尸体。
林兰楼已经跳下马来,他仔细地检查地上的尸体,没有认识的,也没有官府的任何标志。
林兰楼松了口气,如果是秦明月他们遭遇了这此袭击,那么这些尸体中没有他们的人,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从这些尸体的装束来看,他们应该是十八道的人。
这些人死法各异,有的死于箭伤,有的死于刀伤。看来这些人在此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混战。
但是这些人在此混战,竟没有用霹雳弹。
林兰楼大惊,突然大声叫道:“快走。”
安恒始终都没有下车,他听到林兰楼的叫声,什么也没说,驾着马车策马狂奔,虽有尸体挡路,他也顾不了那么多。
很快林兰楼也骑马飞奔而去。
李吹笛和秘云深早已到了近前,还不待下马,听林兰楼的大叫声,不由得也策马狂奔。
没有跑下去多远,只听得后面一声巨响。
刚才的满是尸体的地方爆炸了。
幸好他们躲的及时。最后面跟过来的李吹笛也无恙。
他们没有停下来,林兰楼一马当先,带着他们在前面疾驰,后面安恒的马车一路尾随。
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林兰楼放缓了脚步。
虽然两岸青山隐隐,但前路开阔无遮挡,看上去也没有异样。
林兰楼停了下来,安恒也勒住了马。后面的秘云深和李吹笛也赶了过来,停了下来。
李吹笛下了马,走到安恒的马车旁,别人的马还有余力,安恒的马驾的是车,一路狂奔,看上去已经精疲力竭。
“歇歇吧。一早奔波到现在,马撑不住了。”李吹笛道。
说着解下安恒马车的马,打算让马歇歇,让它吃些路边的不知名的草和野菜。
黔地的天气二里就不同天,温度山上山下就不同季节。
贵阳府常年凉爽,但是到了镇远府天气就要热的多。
有时一路下坡,十余里后就到夏天,山顶还是春天。
此处路边已经有青青的野菜和野草也不奇怪。
李吹笛到了林兰楼身边,问道:“那些人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身上有箭伤,伤口没有中毒迹象,说明箭上没有毒。奇怪的是箭都被取走的,勾破伤口。有的人是中了箭伤后被人用刀砍死。现场马蹄印杂乱众多。从刀法和力度上看,像是军中人刀法。”
李吹笛点点头,“此处朝廷设有卫所,秦明月能调的动卫所的军人也是情理之中。这样就放心了,秦大人他们至少不会被十八道的人害死。”
“确实像是十八道的人。但是他们的马和兵器似乎都不见了。”
“马有可能被袭击他们的人带走了,兵刃也可能一并带走,这都不奇怪。你怎么发现情况危险的?”
“我闻到一股奇怪的烟火味,想着应该是他们埋了火药,不曾想竟是真的。”
“这些人想炸死我们。看来暗中还有人在盯着我们。”李吹笛点点头道。
“盯着我们的人应该不多。至少现在人不多,如果他们硬拼的有胜算的话应该出来追击了。”林兰楼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已经到了播州杨家的地界。”林兰楼道。
“为何不见驿站?”
“可能是一路狂奔错过了。”
“我只怕我们走错了路。没有在官道上。”李吹笛道。
安恒突然笑了笑。他示意秘云深不要离他太近。
他坐在车边上,像个车夫。而且转身撩开帘子,似乎在说话。
这样做是想告诉暗中盯梢的人,二公子还在车上。Μ.chuanyue1.℃ōM【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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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他这种迷惑行为,李吹笛等人是能理解的。
万一有人盯着他们,给对方一点错乱,让盯梢的人误认为他们要找的二公子在车上。
到时候更有机会做出应变。
歇了一会就到了午时,一行四人从车上取出干粮将就吃了一点。
四人重新上路的时候就没有刚才那么慌忙,因为他们没有察觉到危险。
也不必再费心追赶秦明月。因为他们追不上。
天明显暖和了不少。
此时是林兰楼走在最前面。对于黔地的路他的辨别能力要强一些。
李吹笛依然断后。
断后的人是最危险的,因为他的身后是没有人的,万一被人从后面袭击,很难防备。
李吹笛绝对不可能让别人断后。绝不可能让危险给任何别人承担。
到了傍晚时分,他们还是进了一个镇上,找了家客栈准备歇一晚上。
天还没有很晚,太阳还在山谷间照耀,闪着温和的光。
李吹笛问安恒道:“是否要再找一位车夫?”
安恒道:“我会想办法。李少爷不必担心。”
“我们要对你的安全负责。”
“我不会想害死自己。”
“只怕二公子要是无心之过,会害死我们。”
安恒一时语噎,半晌道:“那就听李少爷的安排。”
林兰楼拉了拉李吹笛,道:“二少爷若是有自己的人可以安排的话,那就听二少爷的。若是费劲去牙行找,那我们去找。”
安恒略一沉吟,道:“是我自己的人。”
“很好,那就不必去牙行找人,省去了麻烦。”
秘云深看了看他们没有说话。
林兰楼始终都有一个疑问,以安恒的身手,自己骑马完全没有问题,不知道为何他执意要坐马车。
现在明白了,一是要遮人耳目吧,让对方不知道虚实,二是要显示尊贵,让对方误认为二公子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
秘云深最终说话了,道:“别找车夫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怕是要害死车夫。”
安恒看了看秘云深一眼,竟点了点头。
没有车夫,他们出发的时候,安恒还是赶着马车。
最终还是让他们感觉到了,安恒赶着马车是件多么正确的事情。
因为他们很快就又遇到了追杀,追杀的人把目标锁定到了马车上。
幸亏信了秘云深的话,车上没人。
确切地说尾随追杀的人,是想杀了马车上的人。因为他们认为马车上的人就是他们要追杀的人。
因为尾随追杀的人关注了马车,就让李吹笛他们有机可乘。
厮杀真是无处不在。
他们不知道秦明月的那拨人到底在前方多远,到底现在怎么样了。
总之李吹笛的这拨人很快就遇到了第一场拦截。
装束毫无例外是十八道的人。
他们的衣衫颜色样式和之前见过的人一样,都是深酱色,都是便于马上掠杀的装束。
弓弩,长刀,战马。又是弩箭和长刀,又是近十人的阵列。
安恒毫不犹豫地驾着马车冲了过去。
这样的弩箭和霹雳弹最怕贴身肉搏。
秘云深早已经遭遇过一次这样的情形,伏在马上,袖箭连连射出。
李吹笛和林兰楼的就像下山的猛虎一般冲了过去。
他们的动作快若闪电。鬼市购置的东西帮了他们大忙。
林兰楼的弩箭和李吹笛的飞镖几乎是例不虚发。
不得不说,林兰楼是个最好的投掷手。他抛出的榴弹爆炸的时间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刻。
在十八道的人中间爆炸,刚刚好距离上不波及疾驰而来的他们。
爆炸完了,浓烟里,他们刚好穿过。
安恒的马车吸引了对手不少弩箭射击,缓解了李吹笛三人的压力。
这伙人似乎还不知道马车上根本没人。将攻击的目标主要集中在了车上。
这次十八道的拦截,没有伤到他们,因为他们足够快,足够猛。
或者是拦截他们的人确定车内的人必死无疑,没有追上来。
车厢的壁上都是射过来钉上去的箭矢。
安恒驾车逃走的时候他感觉到车上似乎有重物落上。
很快他听到嘶嘶的声音,车厢很快就炸了。
幸亏安恒在听到嘶嘶声音的时候,早已砍断马身上的辔头,翻身上马飞身而去。
安恒在发现他们手中有霹雳弹的时候,就已经看准了方位,随时准备砍断马身上的绳索。
此时他背着自己的大背囊骑着马仓皇离去。
幸亏他反应的快,胆识也过人,身手足够矫健敏捷。不然此时怕是谁也救不了他。
在车上不死也得重伤。
四人一路狂奔,直到一处比较繁华的镇上才敢停下来。
虽说是狂奔,他们还不忘将安恒护在中间。
看上去也有些滑稽,一个马夫装扮的人被三位公子打扮的人紧紧护在中间。
四人找了个背静的地方歇了下来。
李吹笛从安恒背上的背囊上取下了一枝对方射来的箭,仔细看了看。
林兰楼也看了看。
安恒取下背囊,惋惜不已,自己这么好的皮背囊被对方的箭戳了个洞。
背囊里的衣服估计也是破损了。
林兰楼又将箭递给了安恒,“这个箭你仔细看看。”
安恒接过箭仔细看了看,道:“这十八道的人怎么会有西南俍兵的箭?这是俍兵才有的箭。”
西南俍兵就是各家土司的军队。
各个土司家的军队虽然配备有所不同,但是装备大抵差异不大。兵器的规格大同小异。
西南诸家的箭羽和箭头因为地域原因,相差不大。
林兰楼愣住了,半晌道:“这伙人可能不是十八道的人。应该是俍兵假扮的。”
这些人每次出现都不会太多。
如果官道上出现俍兵对江湖人的追杀,一定会惊动附近朝廷屯兵,也就是卫所的人。
没有哪一位土司现在敢于公然激怒朝廷。因为他们不确定自己的实力在朝廷的攻击之下能扛多久。
他们现在的异动都是在暗中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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