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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甘州与辽州交界,兴平关
雄关耸立,红旗随风招展,向北延伸三百里,分割幽,甘,辽州三地。
虽然灾祸从甘州消失了,可甘州的资源依然十分贫瘠,百废俱兴,也正是因为兴平关的存在,席卷整个甘州的沙尘才没有波及到辽州。
因此也就造成了一关之隔,两个世界。
兴平关下,辽州天阜,许府
“少爷回来了!”
“少爷……”
一青年鲜衣怒马,神采飞扬快步走进许府,来往下人纷纷驻足行礼,很快一年轻贵妇从院内走出。
“重儿!”
“娘!”
青年面色一喜,喊道:“我这次在军中又被提拔了!”
贵妇拉起青年的手,“好,重儿真是长大了,懂得替父分忧了,我们先去里面,你父亲那边有个重要的客人要谈,一会可能也会带你去看看。”
许府会客厅中,许遵正招待着刚刚到达兴平关的钟升原。ωWW.chuanyue1.coΜ
“钟爵,幽州一战一晃十几年不见了啊!”
钟升原一路风尘仆仆,搞得灰头土脸,王朝的消息还没有抵达这里,见许遵这么热情明显愣了神。
“许兄说的哪里话,我这是奉命前来支援,特意带给你五百骑兵以修缮防御工事。”
许遵是标准的国字脸,生得浓眉大眼,两鬓微白,此时他眼神微动,心中疑问丛生。
兴平关平时修缮靠自己的部队足以,若是钟升原是奉命前来巡查那身边也应该有个什么御史之类的文官,若真的是来帮助修缮关隘那五百人未免有些太鸡肋了。
而且还是骑兵……
似乎是看出了许遵心底的疑惑,钟升原笑着说道:
“这五百人只是先遣部队,大部队在后面还有一天左右就到了。”
许遵听到这,心底疑虑打消大半,哈哈笑道:
“那这次还真是有劳钟爵了,钟爵远道而来准备呆几天啊,若没有目标不如在我这里,也让许某尽一些地主之谊啊!”
钟升原摇摇头,“很快我便走了,不过陛下还说过许爵镇守兴平关多年也该回京城歇歇了。”
许遵神色一震,良久,缓缓说道:“此事多谢钟兄相告。”
许遵对旁边问道:“许重今天应该回来了吧?让他过来。”
“是!”
侍从快步离开,不一会刚才的贵妇拉着青年走来。
“老爷(父亲)!”
许遵抬手介绍道:“这是我儿子许重,在我部队历练多年,今年十九,也应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钟升原在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不动声色,认真打量这许重,感慨道:
“真是虎父无犬子啊!那这孩子这次便和我一起回京吧!”
许遵对此很是满意,对许重说道:
“许重,还不来谢谢你钟伯父。”
许重躬身一拜,“谢伯父。”
钟升原微微颔首,起身抱拳道:“许兄,事情我都已经说完了,就不在此多做打扰了,一天后便动身离开。”
许遵一惊,“钟兄竟然如此匆忙?”
钟升原歉声道:“皇命所致,不得不从,明天许重和我并回京即可,待有朝一日许兄举家迁移京城,我们再好好相聚。”
“哈哈哈哈,好。”
许遵豪爽一笑,抬手道:“来人,为钟大人安排上等厢房,备好酒菜,我们晚上再谈!”
钟升原抱拳回礼,由侍从带领离开。
“为什么要让重儿先走呢?”
钟升原走远后,贵妇皱眉埋怨道:
“让他在你手里一直干不好吗?”
许遵脸上笑容渐淡,“他在部队干出来什么成绩了吗?”
“怎么没有!”
贵妇声音一扬,“就这次他还打赢了你手里一个都尉呢,可他现在还是个副尉呢!”
许遵淡淡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他加个官?”
“难道不应该吗?”
贵妇好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你怎么知道不是人家让着他呢?许重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
许遵不为所动,“他都被你宠坏了,不适合军伍,让他早点去京城谋个差事更好。”
“他可是你亲生儿子啊!”
贵妇情绪激动起来,尖声道:“你不让他继承你的爵位那还能有谁?难不成还指望那个不知所踪的混小子吗?”
咣——!
许遵将桌子上的茶碗向地上用力一摔,几片碎渣崩向贵妇。
“梁珆,你给我适可而止!这些年我是不是给你好脸给多了!?”
许遵虎目圆瞪,怒声道:“当年的事我一直不爱和你计较,但我军伍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给我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梁珆被吓得连连后退,脸色微白,声音中带着哭腔
“又不是我赶他走的,怪我干什么!?那小子是你儿子,许重就不是吗?”
许遵被她扰得心烦,向赶苍蝇一般摆摆手,
“下去吧,下去吧,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来墨迹我!”
梁珆眼神幽怨,嘤嘤嘁嘁地走了,许遵一个人靠着椅子,仰头沉沉一叹。【穿】
【书】
【吧】
当年……一直陪着自己的那位糟糠之妻,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操持着这个家,故人病逝时自己正值封爵,回过神来连那孩子也离开了。
想一想他今年也长得很大了吧……
许遵心中苦涩,他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娇生惯养并非良才,梁珆那小女人这些年心里想的只有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爵位,对于边关大局全然不顾,和故逝那位相比不知差了多少。
另一边,梁珆擦干眼泪低头往前走,却见一人挡住去路。
梁珆抬头看去,竟是刚到许府的钟升原。
“钟大人……”
梁珆一惊,连忙躬身拜去。
“哎,嫂子不必多礼。”
钟升原双手虚扶,“刚才在大厅里钟某见情况有些不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有一事钟某觉得应该提醒嫂嫂。”
梁珆眼神疑惑,道:“钟大人请讲。”
钟升原回忆耿丘和自己说过的一件往事
“据说许兄早年有一子流落京城生死不知,不过据我所知此子并没有死,而是加入了北镇抚司成为了一名队长。”
梁珆心中一震,钟升原继续说道:
“在我的部队后面,工部的队伍中也有北镇抚司的人,那孩子好像就在里面,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想着若是这凭空冒出来个孩子,想毕许兄和嫂嫂都会困扰吧。”
梁珆立刻急道:“钟大人,你也看见了,许重一直深得他父亲喜爱,甚至让他和您去京城,这个时候可不能多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啊!”
“这样吧,我这有一计,可以帮你。”
钟升原面露纠结,良久才缓缓道:
“工部的队伍中北镇抚司只占一小部分,将他们剔出来,朝廷不会怪罪,到时候我这有五百轻骑,你让许重调动兴平关的兵一起保证万无一失,这里离京城这么远,北镇抚司正常战损反应过来之后事情早就过去了。”
“多谢大人指点!”
梁珆听后大喜,再次一拜,兴冲冲地去找自己儿子了。
“傻女人。”
钟升原冷笑一声,望着会客厅自言自语
“许遵,你家里这堆烂事就是你最大的失败!”
一天后,钟升原留下五百轻骑给许重,许重又从兴平关调了五百轻骑,第一次指挥兴致勃勃向东方赶去。
而钟升原自己则带着五百轻骑保持一段距离在旁边侧应。
这一切,许遵都不知道。
半天后,工部的队伍到达天阜郊外。
“马上就要到兴平关了,可以休息一会了!”
工部员外郎裴岳松了口气,这批队伍这些日子日夜不歇,拉辎重的马都换了好几批,随行的士兵护卫精力都到达了一个极限。
旁边的工部官员也都一个个喜出望外,心想终于能休息了,只有一人眼神阴翳,心事重重。
工部工科给事中,钟宁!
林城钟家被炸没后,牵扯出一大推事,钟升原费劲力气袒护他,才没被人查出什么。
即使这样,钟宁的精神状态还是极差,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离京之前,钟宁收到密信,信中所谋甚大令他心惊胆颤!
现在到达兴平关,计划所说的一步马上要来了!
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地马蹄声响起,远处烟尘滚滚而来,一名相貌英俊的青年男子在军队最前方。
“快看,那定是传闻中镇守兴平关许爵的儿子,这是特意来接我们了!”
工部不少官员精神为之一振,在队伍旁边的王森闻言身躯一震,神情愈加复杂。
为什么这种事情落在了自己身上……
“哎!!兴平关的弟兄们,我们是工部的队伍!”
后面带兵护送的校尉出阵喊道,可前方的骑兵并没有因此停下,反而加速向他们冲来。
“不对,他们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赵津率先反应过来,疾呼道:“北镇抚司所有人警戒!”
众人一惊,那校尉脸色大变,大喝道:“前面的队伍现在停下,否则按违反律法处置!”
“冲的就是你们!”
许重扬鞭命令道:“所有人再给我加速,把他们的队伍冲散!”
轰——!
兴平关的军队好似山洪泥流,工部的队伍毫无防备,被极速奔来的骑兵冲得七零八落,而许重径直奔向北镇抚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