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一把盐,煮了的和风干渗进肉里的味道极为不同。手抓羊肉入口香气随即而来,满口滋润。风干牛肉,悠长耐嚼,香味经久不散。
老者端起酒碗,饮一大口,侧着脸对他们说:
“吃肉。”
刘西北们窃看老者,大气不出。完全不是牧人的习惯。牧人都是先酒,后饭。敬酒重,催吃饭轻。老者倒好,一句“吃肉”撂过来,让大家无所适从。
“爷爷。”叶赫娜娇嗔地叫老人一声。
“爷爷。”百里英机灵,顺着叶赫娜的口气,立马跟着叫了一声。【穿】
【书】
【吧】
老者的眼神里略过一丝温和的神色。把百里英面前的酒碗轻轻地向前推了推。
刘西北憋的满脸通红,他叫不出口,憋久了,闷闷地也跟了一声:
“爷爷。”
“你不能叫爷爷。”老者抬起头来,神色平静地说:“我。叶赫那拉.廓勒,满族人,解放以后改名叶廓勒。认识我的人少,大凡认识,都称我叶公。你就叫我叶公吧,也算尊称。”
刘西北一心的怨气,大家年龄相仿,称一声爷爷无可厚非,可偏偏是自己就不能叫。不就是想证梦吗。大可以不承认,不用证实。他说:
“他们能叫,我为什么就不能叫一声爷爷。”
“谁都能叫。就你不能。”叶公固执地说。
旁边的叶赫娜极为不爽,一肚子抱怨地看着叶公。脸色通红地说:
“我们年龄相仿,您就让他叫爷爷吧。”
“不行。”叶公说着端起了酒碗自顾喝着。
“您不让他叫爷爷,我就叫他哥哥。”叶赫娜任性,大有不承认这个异性孙子,不罢休的脾气。
刘西北起身,一步跨到叶公面前,双膝一跪。大声地说:
“恩人。”
不叫爷爷,叫恩人。刘西北潜意识里无意间冒出了这个称谓,很中性,又有足够的敬意。
大家都没有料到刘西北会有这一出。叶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说:
“你的恩人是叶赫娜。不是我。”
叶赫娜连忙起身过来,娇羞地搀扶起刘西北。
叶公有自己的使命,他愿意坚守,至死不渝。而对孙女,他为难了。在这荒漠草原上,除了马群和风,只有他们爷孙相伴。看今天的叶赫娜。叶公猜到了她的心事。他不忍心让孙女伴着自己的使命奔赴黄泉。今天认爷爷,叶公心里浮出了久违的幸福。Μ.chuanyue1.℃ōM
趁着叶公高兴,大家轮番敬酒,老人家今天是来者不拒,通通喝掉。
刘西北见叶公这么高兴,趁势大胆地说:
“恩人,上次在‘羊肉’的时候,我跟您提到了梦。这一次在南国茗城的潜越科技,得到了证实。他们用数字技术,还原了那场梦,可以再现。是真实的吧?”
叶公喝到兴头,看着刘西北,说:
“这世间万物,唯有三事。”叶公海聊起来。“三事者为时、事、地。时有轮回,事有演化,地有变迁。西北一直追问的梦,只是在某种契机相合的时候,时空变化,事、地未动,恰巧被他遇见罢了。”
叶公一大套啰嗦,其实大家都似懂非懂,弄不明白。刘西北是听到了“梦”,一时激动,失口说了在南国茗城时同样有过的经历。说完眼瞪得圆圆的,生怕叶公责怪。
“其实,事有两界,一界叫技术,用机器达到目的。一界叫功夫,用意念。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练习了。几乎失传。”叶公并不在意,他说完,让叶赫娜收拾屋里,带他们两人去到屋外。
今晚没有月亮,繁星闪烁。沙漠的夜,风很大,呼呼作响。叶公叫他们抬头寻找没有星的地方。他们找不到,叶公让他们平心静气,不要受高原风的影响。
找见了。在繁星闪烁的天空,的确有一团没有星的地方。那地方叫黑洞。叶公叫他们盯着黑洞看,越远越好,一直要看得听不见沙漠的风声。
许久,沙漠的风声小了,慢慢地果真没有了。他们汲取了黑洞的力量。
回到屋子里,叶公扔过两个蒲团,让他们盘腿而坐,舌搭天桥,双目微闭,五心向上,静心呼吸。
叶公拿出一支古代开锁的那种铜钥匙,摆在香炉前,燃香一拜,便出去了。
过了很久,周围很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刘西北飘了,头发,衣服都向前飘,人变得扁平,像一张纸。转瞬间,天亮了,是向日葵地。
在向日葵地的中央,有一条向下的台阶,不像他们住过的“地窝子”,上面是平的。他们拾阶而下,地窖里有三口大箱子,刘西北见过。一口箱子上放着他梦寐以求的那件珐琅器。他们爱不释手交换着看了又看。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醒了,又在屋子的蒲团上。他们只恨向日葵地里的时间过的太快。
叶公进来告诉他们,这就叫时空变幻,事、地不动。
“那件珐琅器,值很多钱啊。”刘西北不忘他的目的,探探叶公的虚实。
“没有价,不卖。”叶公准备好了似的,没有商量余地。
他们面面相觑,感到无比失落。东西是真的,看见了,赚钱的机会却无望了。只好悻悻地回屋子睡觉。
看着他走出屋子,叶公对着他们的背影,说:
“看到就该满足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回去吧。”
“伤还没有好呢。”叶赫娜接住叶公的话,紧跟着就说。
“沙漠里的汉子。那还能叫伤!”说完,转身向自己的地窝子走去。
叶赫娜气愤地看着远去的叶公,眼里噙着泪。
第二天一早,他们无可奈何地告别了叶公。叶赫娜送他们到摩托车存放的地方,给他指了另外一条路。正对着锡铁山走,不会迷失方向。那里有一条向花海去的路,走不远就是公路,虽说要远走几十公里,但是比老路快。当他们挥手告别的时候,叶赫娜在后面高声地喊着说:
“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到停车的地方,我来接你们。”
任性的叶赫娜,等客人走后,决定要和爷爷大闹一场。她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许刘西北叫他爷爷。
爷爷知道孙女的个性,没有放马,在家里等着这位火冒三丈的孙女。没等她开口,叶公说:
“刘西北的爷爷和你的祖爷爷同在宫里当差,都是侍卫。两家世交,论理你得称他叔叔。”
“他属汉,我属满,老辈人一起当差,我凭什么就得叫他叔叔。不行,我叫他哥哥。”叶赫娜极力辩解,脸涨的通红。
他们的父辈几代,都为护卫这批财宝,一个个都被人杀害了,现在就剩叶公一人。为了记住他们,他说什么也不想乱了辈分。他说:
“我得去放马。改天我再给你讲讲他们的故事。”
“我知道。您就是不喜欢他。”叶赫娜坚持说。
这一次叶公笑了。笑得很开心。他说:
“不喜欢他,我能让你去草料行么?你不去草料行,他们能找到这里么?他有大任,得历练历练。”
叶赫娜明白了,原来她去那莫名其妙的草料行,就是给刘西北传信。叶公是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找到这里。叶赫娜暗自庆幸。刘西北还是有本事的。千难万难,总算找到雁丹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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