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
茅草屋，房间内，少年盯着躺在身旁熟睡的女孩喉咙动了动咽了一口口水。
房间里廉价的白炽灯发出的光亮亮堂着整个房间。www.chuanyue1.com
少年看着女孩天使般的脸蛋，似藕的双臂即使是在熟睡中也仍然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服。
那晚在葬龙山山顶的大石头上和傻妞一吻之后，这几日来女孩便越发的依赖着自己，这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是恨不得和自己合为一体似的。
中午的时候又顿了一锅大补汤，
傻妞依旧吃的很欢，她饭后犯困这很正常，可奇怪的是这次自己也很犯困，一觉醒来就已经是现在的夜色笼罩。
翻身就看见了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极致容貌，好久之后他才翻身平躺望着屋顶，透过屋顶那几片透明的瓦片看向屋外的夜色。
傻妞不出所料的又变漂亮了，如今身旁的这个女孩的美丽他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
若不是和其相伴了三年之久，也见到了她每次逐渐变美丽的过程，感情之深厚，相信他也会把持不住对身旁的女孩做出禽兽之事。
越是想着就越发辗转难眠，明明手上还有很多紧迫的事情需要做，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女孩身上又出现这种迷雾重重的事情，少年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躺在床上望向屋顶的眼神中渐渐起了一层水雾，他想爷爷奶奶了，若是那两个老人如今仍在，自己也都还可以是一个和同龄人一般无二的天真大男孩。
杨痕夕只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自从爷爷去世的那一天起，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就出现了，直到现在压力越来越压的自己喘不过气……
湿润眼眸在漫长的夜里慢慢变得无力……
“这是梦吗？”
水泥马路上，杨痕夕伸出手低头看了看自身，自言自语。
身前是一栋很熟悉的建筑，修建在下集市水泥马路一处大拐弯旁的乌山医务所。
少年抬头楞楞的看着自己生前不远处站在乌山村医务所屋檐下的那个后搂着背的老婆婆，伸出手想要摸自己的脸，触碰到的却是一种虚幻。
“果然是梦吗？”
杨痕夕有些无神的看着远处的老婆婆。
“这确实是梦。”
肖三婆的声音传入少年的耳朵里，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少年心头一惊，却是很快收敛。
站在马路上见老婆婆招手，杨痕夕走近，身后是逐渐破碎的空间，显露出无底的深渊。
乌山医务所内，少年与老人对立而站，相隔距离不过数步，仿佛都能感受到身前老人传来的气息。
屋内的环境还是那个环境，唯独多出了一种说不出来诡异得感觉，杨痕夕想要伸手去触碰身前的老人，却是被看穿了心思一般。
“不用怀疑，这就是梦。”
肖三婆脸上挂起了一个笑容，杨痕夕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肖三婆这样的笑容笑。
“孩子，别站着，坐。”
老人往后退了两步，杨痕夕眼中，其身后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张椅子。
四下张望了片刻，并没有发现这屋内有任何能下坐的东西，肖三婆笑容不减，坐在椅子上说道。
“这是梦，随便坐。”
杨痕夕看向老人，半信半疑的也学着老人的样子后退了两步缓缓坐下，果然触碰到了一把椅子，低头看去，踏实坐下。
“孩子，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肖三婆的声音随之传来，杨痕夕眼中，老人虽然面容苍老，却举止优雅，除了以前他爷爷奶奶外他就再从未听过有谁用如此慈祥的声音和自己谈话。
杨痕夕摇头，轻言：“有。”
“有为何不问。”
“你会说。”
肖三婆认真的看了眼前的少年两眼，一副成熟老辣的模样在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身上体现的如此淋漓精致，不知是该感慨幸？还是应该叹息悲。
最后只是缓缓吐出几个字
“还真是和你爷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杨痕夕没有说话，面无表情，一副倾听的姿态。
椅子上的老人仿佛陷入了沉思，连同着周围的环境也都充满了时间沉淀的味道。
“要说起你爷爷，那可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
“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老人看向少年，依旧慈祥。
杨痕夕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老人。感受着这股亲切的感觉，也慢慢放下了戒心。
“你问。”
肖三婆收了收笑容。
“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闻言，杨痕夕沉默片刻，紧盯着眼前老婆婆的双眼很认真的上下点了点头
“信。”
“为什么信”
“因为见过！”
……
老人又开口：“那你相信这世界上有神吗？”
少年思了片刻，摇了摇头
“不信。”
“肖三婆看向少年的目光已经微变。
“那佛呢？又或者魔呢？”
杨痕夕依旧摇头
“不信。”
“为何不信。”
杨痕夕撇眼看了看大门外，外面一片惹人恐惧的虚空，神情自然的吐出三个字。
“没见过。”
坐在椅子上的肖三婆听到了少年的回答，反应有些大，大笑道：“行，好一个没见过。”
杨痕夕回头，有些疑惑的看向老人，见老人似哭似笑的表情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也没见过，却不得不相信，唯一见过一次就是在刚才，准确来说就是在死之前见过一次”
老人说的平平淡淡听不出情绪，杨痕夕听来却是眉头一挑，心中一惊，依旧没做声，继续选择倾听。
“那些神啊，佛啊，魔啊，是真的可怕，很可怕很可怕。”
“这人世间有人崇拜神，说神伟岸无边，有人信奉佛，说佛普度众生，也有人想成为魔，说这样便可为所欲为，却独独对鬼谈之色变。”
少年能感觉出身前老人言语之间逐渐泛起的情绪波动，开始有些怀疑这究竟真是梦幻？
对面的老人顿了顿，像是在酝酿情绪，又是在组织语言。
老人一声长叹，愁绪万千，看向少年久久不语。
“你爷爷刚捡到你的那年就让我给你看天命，从那时候起你就是我第一个看不透的人，三年前我发现了你身边的那个女孩，她就是我这么多年来除你之外第二个我看不透的人。”
听到老人谈及傻妞，杨痕夕动了动神色。
“看不见你们两个的前因，也算不出你们两人的后果，如果说这大千世是一盘棋，众生为棋，你们两个人更像是下棋之人。”
肖三婆说完后又突然自嘲：“我究竟在说什么鬼东西，众生为棋，你不为子，难不成你还能不是众生？”
杨痕夕也是听的一头雾水，却依旧没有出声打断。
仰头惆怅一声：“我肖三婆生前一辈子杀孽缠身，这颗心却不是肮脏的东西，那些神啊，佛啊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爷爷的死，你奶奶的死，因果这个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我也只能隐约的感觉到无数条因果线都在向你聚集。”
孩子你还小，却也没办法，神佛要你爷爷死，你爷爷死了，神佛要你奶奶死，你奶奶也死了，现在神又要你死，佛也要你死，你没得选，你也逃不掉。”
说完就陷入了沉静，少年低着头不知在思着什么，老人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寂静的环境持续了好久
杨痕夕抬头向老人投去一个眼神，轻声疑问：“我可有错？”
肖三婆对视上了少年而来的眼神，对视了良久，她从这双眼睛中看到了一种狠，摇了摇头：“你没错。”
少年再次发问：“那我爷爷奶奶又有错否？”
肖三婆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摇了摇头。
少年又问：“神可杀否”
肖三婆听的心惊，没有回答少年，只是得见他眼神中的狠劲儿越来越犀利，
杨痕夕又一次发问：“佛可杀否？”
肖三婆越听越心惊，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房间内的空间随即片片支离破碎，少年与老人一前一后站在无底的深渊之上。
肖三婆紧盯着眼前的少年郎，似乎想要将他看透一般，却又随之不停地摇着头。
杨痕夕没有再说话，只是想起了小时候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日子。
那时候，日出，两人目送自己入学，日落，两人目视自己而归。
记忆中那一幕幕的画面，那一幕幕画面中那个天真烂漫被两个慈祥老人呵护长大的小男孩……
少年的眼角逐渐湿润……
又一瞬间，杨痕夕的眼神再次和肖三婆对视。
老人的目光移到了少年的胸口处，杨痕夕有些疑惑，只听老人清晰吐出几字。
“你有一把剑。”
杨痕夕瞬间明白，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处，又是触碰到了一片虚幻，手指和肌肤相触碰的一瞬间就如雾消散。
老人随即传出笑声。
“我时间不多了，地府那些钩魂的东西要来了，我有些话要告诉你，接下来你可要听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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