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个赵士兵三两句话给打发走之后,他便转身进了屋,进了厨房。
家里的厨房的墙面没有被它贴上报纸,屋顶是透光的茅草,斑斑点点的阳光落在灶台上,少年很娴熟的打开橱柜,拿出里面的面条和碗筷起锅烧火煮面。
待厨房内的浓烟渐渐被灶台里的明火驱散,杨痕夕转而走向另一边的茅厕,在一阵吵闹的鸡叫声后,满头鸡毛的重新出现在了厨房。
手中多了两个鸡蛋,以前他舍不得吃鸡,那是因为鸡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钱,钱可以给奶奶买药。Μ.chuanyue1.℃ōM
更舍不得吃鸡蛋,因为鸡蛋可以孵小鸡,喂成大鸡拿到集市上去卖钱给奶奶买药,如今一下子用掉两个拥有无限可能的鸡蛋他一点也没有舍不得的感觉。
其实有时候他都在瞎想,假如真有那么一个意外,死己可以活她,那自己绝不会有犹豫。
三两下将早饭完成,端到客厅便出声招呼傻妞。
餐桌上,女孩吃的很欢,面条她是吃过的,鸡蛋她也是吃过的,但这次不一样,环境不一样。
以前很多时候因为杨痕夕要去上学的缘故,像现在这样与之为伴,相之与食的时候很少。
每次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女孩的余光总会有意识无意识的往杨痕夕处瞟。
对此,与之对坐的少年只是又一次用筷子末端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腻声说道:
“放心吃,都说过很多次了,吃饭就好好吃饭,以后我都会在的。”
女孩闷哼一声,抬头用眼睛蹬着杨痕夕鼓着腮帮子,嘴还来挂着根未完全吸入嘴的面条,
用筷子指了指碗里的两块金灿灿的鸡蛋,左手则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似在等少年开口。
见其模样,少年则是很夸张的哎呀了一声,说道:
“哟,你这一副像是受到了什么大委屈没地方说的表情是怎么回事,给你吃好吃的还不安逸我了?”
大口的刨了两口面后,含糊不清的说道
:“好啦好啦,快吃,待会儿凉了,先前我煮面的时候就煮了个带壳的鸡蛋吃了,我不太喜欢将鸡蛋和面一起吃。”【穿】
【书】
【吧】
女孩仍然眼带疑惑之色,杨痕夕用手中的筷子末端敲了敲她的头
“我真的吃过了,还能骗你?现在不和以前一样了,饿不着的,快些吃,等下带你出去走走顺便办些事。”
话说完,杨痕夕便停下了手上挑面的动作笑眯眯的看着女孩。
此言一出,只见女孩的表情立马收敛,不再纠缠于自己碗中有两个鸡蛋而少年到底吃没吃鸡蛋这个问题。
小口快速的吸着碗中的面条,偶尔也不忘抬头看向少年,见其已在喝汤,喉咙里立马发出古怪的声音。
对于她而言,走出了那处菜子洞,这大千世界便处处满是好奇,而能和少年到处走走就是一件足够高兴一辈子的事情。
杨痕夕明白她的意思,无奈一笑,放下手中的空碗柔声说道。
“吃饭就好好吃饭,慢点吃别呛到,我等着你,时间还早呢,不慌。”
这样说了才见女孩安静了下来,杨痕夕用手掌抵着脑袋看向女孩,
刚起床还没有梳洗就被叫来吃饭,有些慵懒之色,女孩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又瞪大了她的眼睛与之对视,似在询问他在看什么。
少年笑了笑没有说话,示意她将碗中的鸡蛋吃了,女孩白了他一眼后才将鸡蛋用筷子捏起放入口中。
一顿早饭在打闹中硬是吃了近一个小时,在傻妞这位贤妻良母的阻拦下,杨痕夕很难得的在这个家中吃完饭后没有收拾洗碗,仰躺在椅子上休息。
他懂事的早,比很多人都早,只是他爷爷奶奶很溺爱他,不过自爷爷去世,奶奶卧病在床后,他的这双手就不只是用来读书和写字的了。
对于这个新环境傻妞并没有表现出的过于怕生,可能是因为以前自己经常给她提起的缘故吧,当然他觉得更大的可能是因为自己也在这里。
在乌山村这种农村之地,每日的早晨日出时分和下午落日时分在村民眼中就是个宝藏的时间段,
忙碌的人早就已经在田地里来来回回,一些小孩也参在了其中,农村就是这样,到农忙的时候没有几个是闲着的。
空闲的都是有钱人,当然杨痕夕是个例外。
牵着傻妞的手走在水泥马路上一路向下,目的地自然是山丘脚下乌山小学旁边的村务居。
刚才在茅草屋的门口那赵士兵所说的那句话他听来很刺耳,不过也的确是事实。
这里是乌山村,这次村务居他还真的必须得去。
路上傻妞很活跃,太阳不大温度不热,有虫鸣也有鸟叫,主要是有傻妞在去哪儿都是可以的。
少年牵着女孩与她并排而走,见其蹦跳的步伐很是无奈,心想好在这条路是打上了水泥的,若不然还真拉不住你。
在经过橘子树旁时顺手摘下了一下递给了女孩说道
“喏,给你尝尝看,到底酸不酸,其实这橘子到底熟没熟我也不知道。”
傻妞接过橘子杨痕夕则是将牵着她的手放开让她自个儿剥来吃。
顺口嘱咐了声:“走路看路别蹦跶。”
女孩回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显然注意力都被手上的青红相接的橘子吸引。
杨痕夕双手抱头微微仰起,享受着这早晨最后的暖阳,眼角余光却从未有一刻从一旁女孩的身上离开,
村长叫他去村务居有事儿?这可是一件稀奇的事儿,他一个没爹没妈,现在连爷爷奶奶都没有了的穷酸小子,他找自己能有什么好事儿。
刚才在两三句将那赵士兵打发走后,本来这次是不打算带着傻妞一起去的,虽说和她讲说自己要出去办事让她自己在家里乖乖等着自己回来她也是会同意,但总归是还是放心不下。
“呸呸呸……”
傻妞呕吐的声音传来,杨痕夕偏头一眼,见其歪嘴皱眉的模样,强忍着没笑出声,很正声严肃的说道:
“看来不出所料,果然还是不能吃,得出这个结论,妞儿你居功至伟啊。”
女孩闻言,在一旁闷声直跺脚。一双眼睛瞪的和青蛙似的,
杨痕夕与之对视,其实这样看去,要是她不是这么瘦能在肉一点,不是这么黄,能在白一点,或许真能成一个大美女。
越是这样想就在心里越发的暗下决心,要让傻妞以后过上好日子。
到真不是觉得要她成为一个以前电视里看到的那种大美女,只是觉得既然她都跟了自己就不能有亏待,不能冷着也不能饿着,健健康康陪着自己一辈子比什么都强。
逐渐向下,路上的村民也多了起来,看去差不多人人的背上都背着背篓,都是收玉米的,这一个个来往的他都认识,只是并没有开口打招呼,既然他们一个个都装作看不见自己,那他自己也没必要自讨没趣。
每个村都有一座很是漂亮的建筑叫做村务居,那是村长用来办公的地方,但是在这乌山村内,最漂亮的建筑倒不是这村务居,而是村长家的小洋楼。
乌山村的村务居就修建在这坟包地的山丘脚,正挨着这乌山小学的校门口。
杨痕夕牵着女孩的手站在这村务居大门口外的水泥坝子里。
这宽敞的水泥坝子里停着一辆看起来很是漂亮的黑色小轿车,杨痕夕牵着女孩的手站在小轿车旁,盯着这辆黑色小轿车若有所思。
“狗杂种,咱们又见面了!”
在沉思之际,耳边传来了一道听起来很熟悉的刺耳声音。
杨痕夕将目光从身旁停着的这辆漂亮的黑色小轿车身上移开,顺着这道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视线中是一个脑袋缠着一大圈厚厚的白色纱布的少年,正于在这村务居里屋内透过透过窗户双眼瞪怒着自己。
这少年他认识,就是昨天在大河小学被他一棍子给打晕的李林。
看见了这个少年,他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这身旁会停着一辆这么好看的小轿车,也明白了这乌山村的村长,那赵士兵的爷爷让赵士兵来喊自己来村务居是有什么事情。
“狗杂种,愣在外面干嘛,怎么,怕了?昨天不是很狂的嘛,今天怎么不狂了。”
村务居内,看着水泥坝子上站着的那个一身寒酸打扮的少年郎,说话间,李林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怎么,没想到小爷我会出现在这里吧。”
“小爷今天非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不可。”
水泥坝子上,杨痕夕目光透过窗户对视着那村务居内李林看过来的目光。
听着这从他口中不断传来的嘲讽声,杨痕夕没有给予理会,只是将身旁的牵着的女孩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让她紧靠自己,好让她不这么紧张和害怕。
不多时,视线中,那李林所处的村务居窗户处又多出了两个人。
一个满头白发比黑发多,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老头和一个国字脸,络腮胡的壮年男人。
那老头他认识,就是这乌山村的村长,赵士兵的爷爷赵匡义,至于出现在视线中的另一个壮年男人,不用多猜,身份显而易见,估摸着就是那李林的老爹没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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