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祭祀结束后两小时，银月教廷收到了皇帝的调令——圣女将去往黑十字军团驻地，直到加冕仪式到来。
圣女，圣洁救世之修女，在和平时期里代表信仰，在战争时期就不一样了，它指代暴力。
长老们纵然不满，也不敢与奥丁作对，只能默默向魏翕倾诉他们的不易。
被月光鸟保护着的少女在裁决者的包围下缓步走到教皇身边。她转身看向人们的时候，负责警卫的骑士们和所有虔诚的修士修女都跪下了，双手按在胸口，虔诚的低头。
这广阔的地下空间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圣女轻缓地开口，声音回荡在巨大的空间中，空灵得像是冬日的冰裂:
“神灵世纪开始前，我们被神允许，依照神的吩咐，我们获得统领这片陆地的权利。所有试图以刀剑与烈火逼迫教廷屈从的力量，全部以失败告终，在战乱与荒芜的土地上，无数肉眼凡胎的人们跟随着第一任圣女的身影，不惧怕困难，不惧怕牺牲，任凭被诸多国家的君主一次又一次的驱逐和逮捕，哪怕前仆后继的死去，在那满是哀嚎与惨叫的世界里，手无寸铁的他们，依然没有屈服过。
教廷就是在这样崇高的信仰上，所建立起的千年王国。是不朽的，不败的，光辉万丈，永不陨落。
在很久以前，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坚信。
但如今，曾经如烈日般笼罩着整片大陆的信仰之火已经逐渐暗淡，人们习惯于与所有尘世的欲望与罪孽一同生活，而此时便需要新的鲜血去涂抹那些有关圣人与信徒的故事，让人们重新铭记神的威严，神的残暴，以及那残暴之下，最浓烈的爱……你会因为你的孩子迷失了道路而惩罚他们么？如果你们不会这么做，神便也可宽恕人们的罪……”
这段历史在无数修士口中被重复过，却没有任何一次如此美妙，仿佛天籁。站在人群中的圣女仿佛闪烁着神的光辉，她娓娓地叙述，于是一种说不出的漫长感便无声地降临了。仿佛一切都缓慢安静，一切都不会有尽头，哪怕海水干涸，天空塌陷，对神的热爱也永不腐朽，永不改变。
一瞬间，长老们有种流泪的冲动。有人讲述这段历史就像是给孩子讲干巴巴的睡前故事，但圣女却能让人折服，似乎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这一定也是神的赐福。
就在此时，托德罗德环顾四周，轻轻伸出手，手中是一只黄铜的小铃，他摇了摇铃，于是裁决骑士们围拢上来，“圣女需要休息了，仪式会损耗她的体力，我们不能无休止地向她索取神的荣光。”
无人反对，甚至没有人表露不满，这些教廷里高高在上的核心人员迅速分开一条小路，他们双手交握，注视着圣女和教皇在裁决骑士的护卫下缓缓离开。
阿比盖尔没有再落后于托德罗德，毕竟此时他们的地位等同。满场寂静中，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左顾右盼，反而像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托德罗德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瞥了一眼身边的阿比盖尔，有点无奈，因为他明白从此以后阿比盖尔在教廷里会拥有比他更高级别的隐秘权限——长老们守护的密室随她进出，而裁决骑士也会宣誓对她效忠，并诚然发自内心。
“陛下这么着急把你派到黑十字军团，大约是对你引起的异象有所疑虑。”离开地下的路上，托德罗德忽然开口。
“没有什么能逃过陛下的眼睛，银月教廷是卡法帝国的教廷，而非相反。有些事情是必须面对的，逃避没有用处。”魏翕淡淡地说。
“你用枢机主教的位置向我换取的那样东西……”他没有说完，但两个人都明白。
“这样东西代表我们的交易结束了，你的儿子将得到他该得到的，除此之外你在我这里听不到任何信息。”魏翕笑笑。关于神，关于时之像，关于交换仪式，她一个字也不会向外界透露，那些发生在她精神世界里的东西都是绝对的禁忌。
一路上两人没有再交谈，他们迎着太阳走过长廊，上面以宽大的券拱支撑着屋顶，屋顶上手绘着精美的圣迹图，长廊外的花圃中种着玫瑰，阳光照在花丛上，深秋季节那些经过特殊处理的白色玫瑰仍然开得欣欣向荣。
魏翕欣赏片刻，便向教皇辞别，不紧不慢回到自己在教廷的住处。
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卧室里弥漫着淡淡的安息香，古雅的花瓶中插着魏翕刚刚驻足的玫瑰，负责魏翕生活的修女们用尽一切心思让房间显得温暖，所有锋利的线条都被掩掉，仿佛睡在如山堆积的锦缎中。
教廷的浴室确实无法跟魏翕本家相比，是改造过的古老浴室，空气中漂浮橙花与柠檬花芳香，黄铜水管正流出小股热水注入浴缸。
魏翕站在巨大的妆镜前，缓缓地解开背后的束带，亚麻白裙娓娓而落，她只穿着贴身的衬裙，面对镜子观察自己，同时点开自己的人物资料:
【姓名：魏翕
当铺等级：lv1
生命值：350％（上限提高250％）
力量：53(原26)
敏捷：60原(35)
体力：52(原30)
智力：75(原55)
魅力：30（正常值5）
财富:700（原800）
幸运：6（正常值3）
第一灵魂天赋：未来视[已交易]
当前等级：测定――将某一未来所需的条件进行解析，帮助持有者达到该未来[已交易]
[即将转变为下位天赋——危机预警
危机预警:你将能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并规避它]
第二灵魂天赋:？？[孵化中]，因你的灵魂特殊性，此天赋必为？？
第三灵魂天赋:？？？[孵化中]，因你获得了？？？，此天赋等级提升至最高
技能一:冷兵器专精lv.15
技能二:近战肉搏专精lv.18
技能三:枪械专精lv.21Μ.chuanyue1.℃ōＭ
技能四:月之吐息——立即恢复单人50%生命值
技能五:银月赐福——每秒恢复半径50米内人员1%生命值，持续时间根据人数和释放能量多少判定
技能六:精神操控——因你强大的精神力和？？？，你可为自己或他人提供精神屏障或调节感官阈值
技能七:灵能磁暴(待挖掘)
技能八:死亡抗性——因你掌控了银月圣物，获得银月神明残余，死亡树生极其衍生技能对你的伤害下降30%
技能九:灵性链接——因你掌握了银月圣物，你可与多人进行链接，提升被链接者灵能阶位
提示:你的????因?？？的作用已解除，你的异常状态因第二灵魂天赋已被豁免】
魏翕翻完自己这长长的资料，注意力主要集中在灵魂天赋和？？?上。
十年后的影像跟现在的魏翕做了交易，【未来视】的能力被取走降阶，这对魏翕至关重要的天赋换来了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她有种感觉，这样东西似乎是个转折点，不仅修复了她不曾知晓的暗伤，还会促成她体内某种质的改变。
魏翕固然在战场上拼杀了两个多月，但她的每一次巨大改变都是依靠仪式，这让她处在一种非常古怪的状态之下，似乎是越来越强大，又似乎在逐渐死去。不够完美的躯体，于是无法容纳强大的力量，她会支撑不住，随时崩溃。
有时魏翕的眼前会突然变作一片黑色，黑色背景上跳动着青紫色的、蛇一样的线条，就像是蹲太久忽然站起来后脑袋发晕所看见的，杂乱无章，舞动着，远离靠近，变幻出不同的图案又分崩离析。
而过量使用未来视的能力后，她的状态更为糟糕，每一根神经的末端都像是被毒蛇以火热的牙撕咬。那种痛苦足以毁掉任何人的灵魂。以她的体能，原本能用负重行军一整天，但透支用完能力她只是保持清醒就已经耗尽力气，连续努力几次都没办法正常行动。
现在不同了，交易来的?？？稳定了她脆弱的灵魂，活力在身体里翻滚沸腾，遗物的活性让她的每个细胞都呼吸起来，力量像水那样沿着骨骼流动，视觉和听觉都百倍敏锐，时间的流逝似乎都变慢了。她仿佛站在一部慢速放映的电影中，连水珠滴落的形状她都看得一清二楚，若是她的教官贝隆此时再向她发起攻击，魏翕确定自己能在瞬间把他的动作拆解开，给予他致命一击——并非是技巧，而是纯粹力量和速度的暴力碾压。
月光鸟化作一只银色臂环，蛇一样缠在她的小臂上，它并非生物，却与魏翕心意相通……或者说在魏翕获得了神灵遗物支配权的同时，她就支配了这只奇异的神鸟。
魏翕抚摸了一下它，臂环的颜色古老而美丽，材质表面还带着错综复杂的的天然纹路，仿佛一种金属，魏翕心念一动，臂环化作一柄刀刃反向弯曲，刀头却变为直形的长刀，光沿着薄刃流淌，一时间好像阳光都昏暗下去。
她弹动了一下刀刃，无与伦比的刚性和韧性。这是最顶级的造物，是神纯粹按照自己的意志制造新的金属，历史上任何机械师只能仰望这种金属，它只属于众神之主，只被用来与同等级别的敌人厮杀。
那样的美丽，却蕴含着那样的杀气和狂躁。
魏翕重新把武器化作臂环，脱下衬裙，慢慢把身体浸入滴了玫瑰精油的水中。完美的温度，每个毛孔都张开吐出一晚上积攒的疲惫。
玫瑰花瓣飘在水面上。虽然是老浴室，方形青铜浴缸却堪称巨大，就像古罗马皇帝们使用的设备那样奢华，女爵缓缓沉入水底，看着娇艳的花瓣在她头顶慢悠悠地漂过，就像在海神的宫殿里仰望鱼群。
她闭上眼，发现自己只要足够集中，感知的“触手”便可以几乎无穷无尽地伸出去。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她似乎漂浮在天上，整个天空都是映在她脑海中的倒影。世界都是从天心的一点扩展开，那感觉是神一般俯瞰世界，或者，借助神的眼睛去看世界。
魏翕现在能“看到”元素的流动了，红色的火、蓝色的水、黑色的地和白色的天空，而深处，有一道又一道不同颜色的明净光华，可惜那些光华已失去所有能量，黯淡无序，周边取而代之的是精密咬合的齿轮——与资质测试时看到的景象似乎没什么不同。
没发现太多可疑之处，魏翕收回自己的感知触手，重新睁开双眼，这浴缸大到她可以在里头游动，热水温柔的将她身体上的药液带走，她像条真正的鱼一样游了两个来回，才从水面钻出，黑发湿水后光亮如镜，贴在她洁白的脸上，让人想起黑色的蛇蜿蜒过茫茫的雪地。
女爵伸出一只手，五指向上虚虚拢起，她神情专注，不一会儿，掌心处便有一道肉眼可见的蓝白色闪电凝结而成。
它起初只是一道不过20厘米左右，蓝白色的线形闪电，起始点在魏翕的手掌上方，呈竖直状停留在半空中。
但慢慢地，闪电的形态开始发生变化，它的颜色由白转蓝，再由蓝转紫，最后竟然变成了一种类似雾状，不透明的黑色球状物质。
如果加比雅看到这一幕，那她必然要把女伯爵从教廷绑去永动所研究。
这种暗雷堪称自然界中最危险的闪电，通常携带了大量超乎寻常的电磁辐射，此时在魏翕掌心乖顺的却像个无害的玩具，只一个念头，那团黑色的球状闪电便钻入她的手中，消失不见了。
——灵能磁暴，这是魏翕没有发掘完全的力量，她需要实战来打磨自己的技巧，或者干脆说她需要杀戮来磨砺刀刃，就像猫需要磨爪子一样需要鲜血和伤痛。
而这个机会不会来得太迟。
无形的磁场笼罩住魏翕的身体，淅淅沥沥从发间和身上流下的水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阻住去路，它们漂浮起来，像一串珠链般落回浴缸中。魏翕穿上崭新的修女服，简单束发，坐在窗前的桌子，拿起一本教廷藏书观看。
门外响起了低低的敲门声。
“请进。”魏翕从桌上的银盘里端出她的茶杯，红茶的香气氤氲，热度刚刚好。
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熟悉的黑色呢子军服，手指间银色的古朴戒指闪着微光。正是跟魏翕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人，普法尔茨公爵，巴特鲁。
“这是你接下来的任务，也是最后一道考验。”巴特鲁把手里的文件往魏翕面前的桌上一放，他解开领口的银扣子，把军服拉开透气，仰头长长出了一口气，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红茶灌下去，其实他更想喝点酒，冰冷的伏特加里浸泡着腌橄榄，但教廷里显然不会给圣女准备伏特加。
魏翕也省去了那些不必要的贵族礼节，她的家族暗地里一直跟普法尔茨家有联系，从未见面却时有合作，但在外人面前他们从不流露，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看完文件，魏翕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巴特鲁自认为理解她的心情，连亲自布置一切的他都觉得这份考验实在强人所难，将阿比盖尔和70名至少是一级灵能者甚至特级灵能者的罪犯关进同一所监狱，还阶段性投放武器，冷兵器应有尽有——这样的环境里阿比盖尔顺利过关的可能性很小。
“如果你想提什么意见，我可以代你向陛下传达。”巴特鲁盘腿坐在椅子上双手怀抱，摆出认真听讲的模样。
“确实有希望更改的地方。”魏翕把文件摆在他们两人中间，向巴特鲁示意，“请将‘铃声响起后，两小时内能够活捉阿比盖尔的人可以得到皇帝特赦，名额仅限一名’更改为‘铃声响起后，只要两个小时内阿比盖尔死亡，在场所有活人都可以得到特赦’。”ωＷＷ.chuanyue1.coΜ
她不希望罪犯的能力浪费在自相残杀上。
巴特鲁愣了一下，神色变得有点诡异，他观察着魏翕的表情，希望她露出口不择言或者畏惧急躁的表情来，什么样的表情都好，就是别像现在这样，平平静静，好像根本不是在给自己的考验加地狱难度，而是优雅地在吃一盘菜。
“哦，对了。”少女又轻描淡写地指着其中一行，说:“第二次武器投放麻烦加入枪支弹药，只用冷兵器并不能完全发挥那些罪犯的实力，毕竟他们的灵能已经被禁锢很久了。”
“你是知道特级灵能者已经是现存最强的灵能者的吧？！”年轻人匪夷所思，“阿比盖尔，你这是对现实绝望准备回归神的怀抱了？”
“你觉得我疯了？”
“嗯哼。”巴特鲁耸耸肩。
“那你为什么要怕一个疯子呢？”魏翕微笑，弧度十分标准，但在这种对话里看到那抹笑意，令人根本没有安慰的感觉，只是十倍百倍的森冷。
巴特鲁默默放下茶杯，若此时他的衬衫袖口卷起，必然能看到他手臂上青筋暴露，如同蛇一般扭曲，力量已经凝聚，他一直在警惕，甚至是下意识反应，就像动物意识到有危险却不知道危险在哪里。
人类是很敏感的生物。强大的个体出现会令它们恐惧，就像在一片森林里忽然出现了新的大型猎食动物，猎物们都会警觉地避让。
上次见面时他们还是势均力敌，而这次魏翕已经变成了圣女。不幸的是，在这块大陆上出现真正的圣子圣女已经是太久以前的事了；人们对圣女的理解仅仅停留在理论层面，却几乎没有多少活人真正体验过她们的真实力量。
帝国的大多数军人也仅仅把圣女想象为比普通灵能者感官速度略快一些，实力略强一些的存在，但无人能为他们定义“一些”究竟是多少。就像人类可以用几岁孩子的智力定义狗、海豚和猩猩，而动物却不能拿出同样的计量单位来匹配人类一样。
对于目前的魏翕来说，解决大部分灵能者都不费吹灰之力。她拥有近乎无限敏锐的感官和无限充沛的体能，无论是绝对力量、反应速度和战斗本能都达到了普通灵能者无法企及的程度，甚至伤口愈合的速度都是他们的好几倍。
她是杀戮到狂热仍能保持理性的怪物，巅峰的战斗机器，这片大陆唯有树生教派的圣子能在基础身体素质上与她相比拟。
巴特鲁沉默不语。如果他真的对面前的怪物一无所知，也不会被选为计划执行人。
“嗨，我说阿比盖尔，”年轻人犹豫了很久，低声说，“人类本该是有缺陷的物种，会生病，会疼痛，会怯懦，虽然比起神来说似乎不够完美，但是更加真实。神是完美的，可人在他们眼里是可以随便屠戮的羊群。按目前的情势看，神是人的敌人……你还记得这个吧？”
他难得的目光诚挚，也只有在某些他看得上眼的人面前，他才会流露这真实的一面。他的散漫不羁到底是本性还是伪装，巴特鲁自己都说不清楚。
他在警示魏翕，不要被力量迷惑，如果她真的把自己当成神什么的，帝国的屠刀就要先反过来落到她身上了。
魏翕沉思良久，点了点头，“谢谢。”
“希望你真能记住我说的话，”巴特鲁站起身来，“我先走了，今天得忙一整天，你的要求我会汇报上去，真的不反悔？”
“嗯。”魏翕继续读她的书，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那些跟我参加同一个计划的女孩子，还有几个活着？”
“喂，我们是在定你最后的考核计划，而你却那么关心你的竞争对手？”巴特鲁有些无奈回头。
魏翕安静地看着他。
年轻人扣好军服扣，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还有三个，但说实在的她们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不如说经历了计划中的一切还生龙活虎的你才是异类。”
“是吗？照顾好她们。”
“怎么，心软了？我还以为你这种冷酷的人会把所有不安因素都排除掉。”
“我的队伍还没有成型。”魏翕心平气和地回答，”那些孩子的某些素质甚至要比我更强，如果她们愿意，我会给她们提供至少能出现在阳光下的机会。”
“罪业圣女昔拉只能有一个。”巴特鲁强调，满脸不赞同。
“所以她们不会是‘昔拉’。”魏翕把手里的书翻过一页，说:“你还有时间在我这里浪费，普法尔茨公爵？”
“好吧好吧，嘿，我真是个劳碌命，真想喝点酒啊。”巴特鲁离开时的神情和日常懒散迥然不同，更像那种从战场上回来的军人，但他走的每一步都轻松自然，就好像他刚刚确认了什么事，获得了什么保证。
魏翕读的是一本关于历史和宗教方面的书，行文相当的古老和晦涩，血腥气在历史的缝隙里悄然出没，半神的身影铭刻在泛黄的书页之间，还隐约窥见神权和刀剑的寒光。
她一边读一边想，神到底是什么呢？
在真正跟银月女神的残余打了个照面后，魏翕终于有了结论——
神是力量，是权柄，是痛苦，是火焰，是刀剑，是无穷无尽的呻吟和惨叫。
那些层出不穷的宗教画里，所描绘的满目慈悲与柔弱的圣女和圣母，是多么让人不屑一顾，全部都是无知者自以为是的烂俗幻想。
神灵世纪的武圣女，要让所有看见她们的人都匍匐发抖，她们敬献给神的也绝不是娇艳的花朵，而是锈迹斑斑的染血刀剑，成千上万惨叫的异教徒死灵跟随在她们身后，而她们要一步步登上觐见神的台阶，虔诚地跪下，仰起脸，向神承诺。
——我的主啊，为了您，我将会杀掉更多异教徒，我会将充斥着魔鬼的世界，变成一片无穷无尽的血海。
这些东西，才是神光荣的冠冕上最美丽的花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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