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檀，小薇是不是这里出现问题了？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还非说我们发神经病了！”
“不记得才是正常的，你们两个还敢不敢跟我去一趟那天晚上的路了？”
“还去？”庞秀娟很愕然的看着归檀明显不理解了。
“我怀疑小薇前段时间约会的地方，就是那天夜里看到的地方。”
“怎么……会？”王思敏惊骇的看着庞秀娟，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不是说班里有同学告诉你，北边的小门被人打开过吗？宿管员还被系主任找去过。”
“那不就是我们打开的吗？”庞秀娟低压嗓音说道。
“我们不是第一个打开那小门的人，而且那天晚上我还把门恢复成了原样，平常也没人往那边去走动，系里怎么知道小门被人打开过？”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后面又有人去打开过小门，并且门是敞开着没有处理，所以才被宿管阿姨发现的。”
王思敏和庞秀娟相互对看了一眼，她们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了一个人，“徐小薇”！只有她走过那个走廊，宿舍里也是她最先嚷嚷着要去情人岛的。
“我……我跟你去看看归檀，”庞秀娟想了想忍住害怕，还是大着胆子愿意陪同一起去。
“那我也跟你们去吧！”王思敏也赶紧开口说道。
“好！你们不用太害怕了，我这趟回去还找了我哥过来，他是一个有名的阴事先生，不会让我们出事的。”
“你哥？在哪呀？他能找到我们吗？”王思敏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天黑我们带他进女生宿舍先等着，到了夜里十一点半就去小门走廊，但是别告诉小薇明白吗？”
“明白！”庞秀娟跟王思敏用力的点点头，三人说定后从教室出来。
一天的上课时间很快过去了，庞秀娟和王思敏接触这一类的事情较少，故而这一天她们都是坐立难安的，心里既害怕又痒痒，希望时间过的快一点又希望慢一点，总之忐忑的心七上八下的。
吃完晚饭回来俩人不说话，都坐着闷头写作业，徐小薇看了很是奇怪，她们宿舍四个女生除了自己，不喜欢去阅览室图书馆看书，她们三个恨不得把图书馆当寝室用。
明天又是星期六，那她们更是天上下刀子也要去看书的，搁平时的星期五晚上，都是熬夜通宵学习，就依仗着第二天可以睡大半天觉。
“你们怎么不去图书馆上自习了？”她奇怪的看着俩人。
“我今天刚考完试需要复核试卷题不去了，越复核越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庞秀娟看着本子上的试题，一脸无奈的气愤。
“我也差不多，这次模考好难呀！”王思敏也哀嚎起来。
“归檀呢？她考的怎么样？”徐小薇大着脑袋跑过来看。
“她应该考的还不错，没问她呢！你脸还疼吗？”庞秀娟回头看徐小薇包的像木乃伊头，多嘴问了一句关心话。
“就没疼过！秀娟，你们那天晚上是不是看错了？我从来没有梦游的习惯呀？你们说我脸刮坏的厉害，可是归檀帮我包好后，我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徐小薇心里嘀咕好半天，她们是不是太夸张了？
“你知道归檀是什么职业吗？”王思敏白了她一眼。
“什么职业？不就是跟你我一样学生吗？”
“她是学生没错，可她还是一个二皮匠呀！她自己说她那手艺从小就练习的，别说给你缝脸了，就是给你缝骨头都看不到缝隙的！”
“你呀，真是好运气！得亏跟她是一个宿舍的，不然你就等着哭吧！”王思敏伸手拿笔点了点徐小薇额头。
“归檀是裁缝呀？”徐小薇惊讶的看着她们俩人。
“裁缝？不是二皮匠吗？”王思敏一时转不过来弯了。
“嗨！二皮匠是一种总称谓，以前裁缝分为两种类型，一个做衣服的，一个是走街窜巷挑担子的，后一种就是缝家家户户的破衣服、破皮块、以及锅碗瓢盆的，因为叫法不好听犯忌讳，才有两个合一起叫二皮匠的名字。”
“这个解释怎么听着不通顺呀？小薇你莫不是又胡诌乱说的？”
“小薇没有乱说，她说的只是二皮匠的一部分，”归檀领着李三流笑嘻嘻的走进来。
“还有一部分是什么呀？”庞秀娟听的感兴趣起来，还善意的对李三流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
“她说的都是明面上的东西，裁缝分明暗两种职业，旧时讲究职业分明，给人做衣服穿的叫女缝娘。”
“给死人做衣服穿的叫老缝匠，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泾渭分明的职业就合并成了一个“裁缝匠”，不过也不是全部人都舍弃了它们的名字，现在也还有一部分人在做老缝匠。”
“旧时有钱人家自己府里有绣娘，可以从出生到死都给预备妥当了，穷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一是没钱买，二是提前做了容易被老鼠咬了，所以有相当多一部分人是备不起寿衣的，差不多都是大限快到的时候，家里人才会买几尺布自己做，或者去找老缝匠上门做……”
“还上门做？不是做好的吗？”徐小薇觉得不可思议，她看殡葬铺子都是现成的寿衣呀？
“人跟人的身高不一样，买现成的不合适，好多讲究人喜欢说人死为大的体面，差不多都是找老缝匠上门量体做寿衣。”
“现在是批量生产成衣所以你看不到了，不过你要是有心想看，还是能看到有人上门做正经的七件套寿衣，这个一般是家里特别讲究的老人强烈要求的，子女也不会跟老人争执，多数还会随了老人的意。”
“死人也不是天天有，那时候的穷人也不是人人都能穿得起寿衣，有的人死了直接穿自己的破衣服就埋了。”
“老缝匠们也要拖家带口的养家，接不到缝寿衣的活计时候，就只好挑着担子出远门讨生活挣钱，这就有了你们口里的，第二种挑担子的补匠。”
“因为给死人做衣服不吉利，他们并不受欢迎，没法子就换口号摇皮鼓喊，补衣服、补皮子啥的，其实愿意补的人也不多，衣服有点破洞自己家女人就能补了。”
“他们喊主要是为了看哪家需要补死人的，一般他们进村喊生意，村民听见就晓得他们做什么的，有事的心照不宣留人去家里，没有则继续行走去下一个地方。”
“补死人？”庞秀娟惊的猛然起身，“补死人的东西不都是在家里等人上门请吗？”ωＷＷ.chuanyue1.coΜ
李三流闻言笑道，“在家等着饿死吧！旧时一年倒头能有多少砍头的呀？有多少身体不全乎的？除非他走运遇到全家下大牢砍头的，捡个大生意赚一年的生计钱。”
“穷乡僻壤的地方没有大型动物威胁人，大多都是自然死亡，这个时候需要你补啥？饭都吃不上了，更不会花钱找你做寿衣了，你不出门挑担子找活路，只能等天冷喝西北风活着！”
“他们一代一代这样积累挑担子出门，遇到什么补什么，渐渐的就把专给死人做事的老缝匠名声播远了，这也就诞生了小二这样的专业补尸匠名字。”
”这种活计多数都是父传子的路线，也就是你们常听到的，我家好几代都是缝尸匠！我是专业的。”
“他们的手艺也确实没话说，因为挑着担子漫无目的的奔跑，自然眼界便开阔了，还能熟悉每个地方的风俗，以及针线的缝补忌讳。”
“随着经验丰富阅历和年龄增长，因而变得很神秘起来，这便是一门职业双手艺，也是二皮匠的由来。”
三个女生听的目瞪口呆的，“我的天！就这么简单？”徐小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李三流这轻描淡写的叙述，怎么跟她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呢？
“不然你以为呢！二皮匠的活说到底也是人在做事，再惊悚离奇，不也是一代代人总结的经验办事吗？”
归檀暗地里扯扯李三流，示意他别较这个真了，晚上他们还有事要做呢！
“好了小薇，我哥就是瞎胡说的，你去床上躺好我给你换药了，”归檀拿了李三流手上的小盒子给她看。
“归檀说的是，我去给你倒一杯温开水来，”庞秀娟知道是该让徐小薇睡觉了，起身都不要人吩咐的端了一大杯水来。
徐小薇坐回自己的床，事关她的脸她也不敢大意。
李三流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倒了一小包药兑了一杯水送过来。
“来小薇把药喝了，”归檀接过水递给她。
“这是什么水呀？能不能不喝归檀？”徐小薇看水有些浑浊不愿意喝。
“这是小二她们铺子里最好的愈合药，你这脸有三四天了，按说伤口这么严重你疼过吗？别看就这么一杯药水，别人花钱求都求不到。”
徐小薇闻言赶紧接了杯子，一狠心闭眼喝了药，不一会她开始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归檀小心的揭开她脸上的纱布，李三流在旁边给帮忙调制药膏。
“这瓶绿药膏是你新研制的？”李三流问完还拿到鼻子下嗅了嗅。
“是我这趟回去从掌柜子药箱里搜刮的，我闻着清凉舒爽就给带来了，那边有消息吗？”
“有，”李三流简短的回了一个字便没话了。
庞秀娟跟王思敏蹲在旁边也不敢说话，眼睛好奇的看着徐小薇的脸。
“小薇的脸这是好了吗？”王思敏看她光滑的脸很难相信，这是徐小薇之前马蜂窝的脸。
归檀接过药膏揉开，轻轻的在徐小薇脸上抹着，“还没完全长好，再有五六天才可以揭纱布，你看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凹凸不平整的疤痕。”
庞秀娟恨不得趴在上面看，“我能摸摸吗？”
“可以，去洗干净手过来摸，”归檀点点头逐个按压缝过针的地方。Μ.chuanyue1.℃ōＭ
庞秀娟王思敏激动的起身冲去卫生间洗手，过来后归檀分别在她们手上抹了药膏，“可以摸了，千万别用大力气按压。”
“明白了，”庞秀娟小心的伸手摸上去，指腹感受到了模棱不平的印记，“归檀，小薇这脸看着长好了，怎么上手摸着还不平整呀？”
“小薇脸缝的针比发丝还细，用的又是特殊的丝线，你用肉眼当然看不出她皮肉烂开过，不过在好的手艺也是有痕迹的，所以你用手碰触可以感受出来。”
“她的脸看着真的没有针眼呢！感觉就跟寒毛孔似的，”王思敏搓热指腹再摸了一次，只有凹凸不平感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
归檀涂好药膏拿出来新的纱布，又小心的给徐小薇重新裹上。
“你给她用了多久的量？”李三流一边装东西一边问。
“放心！够她睡到明天早上了，三流哥你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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