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男人是个书记,穆小柠倒抽了一口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李卫航微蹙眉头打量:“看着像昨晚那个小姑娘,小姑娘你不记得我了?”
刘响刚问了昨晚的情况过来,看这状况,心里猜出了十之八九,在一旁捏着下巴憋着笑盯着穆小柠。
穆小柠硬着头皮:“我没见过李书记,李书记应该是认错人了。”
李卫航是派出所请来询问情况的,穆小柠的一系列举动,李卫航心里没谱,萧衡琰却计算的清楚。
把李卫航送走,萧衡琰把穆小柠叫到了办公室,穆小柠靠墙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刘响一想起昨天轰动全镇的事,可能是穆小柠干的,他就忍不住想笑,每次快要笑出来的时候,他就提醒自己是个警察。
“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把你带到审讯室审问?”
萧衡琰盯着穆小柠,心里又气又佩服她,昨天的事不小,乡镇政府都知道了,杨国面临是否下岗,派出所必须尽快调查清楚。
穆小柠抬头毫不犹豫说道:“我说!”
她现在对审讯室充满了抵抗。
提着胆子把前因后果讲完,穆小柠等着萧衡琰的反应。
“队长,是王凤和杨国太过分了,这事换谁谁都不能忍,更何况穆小柠也没干什么。”
“她没干什么却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你心软的毛病改不了就别当警察了!”萧衡琰厉声呵道。
刘响被戳了心表情凝固下来,低着头向外走,重重的摔上了门。
穆小柠心砰砰直跳,小心翼翼的看向萧衡琰:“萧队长,这事是我引起的,造成严重后果是我的错,你消消气。”
“需要负的责任我愿意承担,你说吧,怎么办?”
萧衡琰皱着眉头看着她,突然沉了口气:“回去看书去,下不为例!”
穆小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萧衡琰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所以他刚才生气是因为刘警官爱心软?不是责怪我?”穆小柠自言自语,那句下不为例,她大为震惊。
萧衡琰去乡镇政府找到了李卫航,站在穆小柠角度,把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李卫航很生气。
他气的不是穆小柠骗他,而是杨国身为村长,有负村民信任,竟然联合妇人做出强娶的事情。
李卫航表示他会立即罢免杨国村长一位,还会派人去穆小柠家里对王凤进行说服教育。
穆小柠还得到了李卫航的赞赏,李卫航说她不为恶势力低头,有勇有谋。
有政府出面,王凤确实消停了不少,穆小柠晚上回家,她也不敢堵门了,更没有无缘无故找穆小柠麻烦。
不过穆小柠也不会放松警惕,以王凤的性子,她有预感,这是暴风雨来临前夕。
-
一九七六年元月十六。
窗外有沙沙的东西作响,初开始像是盐粒,下着下着漫天飘起了鹅毛。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下雪了!”
穆小柠正在教穆小牛写字,猛地被吸引朝窗外看去。
那洋洋洒洒的雪花格外的美,穆小柠丢下笔跑到窗边推开窗子。
雪花随着寒风飘到她的脸上,她抱着胳膊打了个寒抖。ωWW.chuanyue1.coΜ
“穆小牛,快来看下雪了,太好看了!”穆小柠伸手雪花落在她的掌心,冰冰凉凉的。
她明媚的笑容在眉梢荡漾,浅浅的梨涡像桃花潋滟。
“雪有什么好看的。”穆小牛表示不理解“每年冬天冻死人,你还有心情看雪。”
“看到雪就不冷了!”穆小柠开心的捧起窗边的雪,刚团成一个雪球,突然看到院子站着一个人。
她手一哆嗦,雪球从手里滑了下去,穆小柠对着那边的人嘿嘿笑了两声,赶紧把窗子关上。
“姐,你怎么不看雪了?”穆小牛用笔抵着脑袋歪着头看着穆小柠。
穆小柠给了穆小牛一个脑嘣:
“别说话,好好写,你一会还得早点回去,不然你爹娘干活回去发现你不在,肯定会质问你的。”
她说着话警惕的注意门口的动静,生怕那个人进来说她偷懒。
萧衡琰走到雪球跟前捡起来,盯着关上的窗户,想起穆小柠刚才的样子。
他就是刚从外面回来,正巧看到那一幕,穆小柠刚才的慌张,让他意识到一个问题,穆小柠怕他!
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迎着风雪,给萧衡琰添了几分冷峻。
“队长!”
萧衡琰前脚进大厅,刘响后脚跟了过来,来不及抖掉身上的积雪,刘响跑到萧衡琰面前。
“队长,刘家村村头河里捞出来一具尸体!”
“怎么发现的?”
“村民破冰想要捞鱼吃,结果网撒下去拉上来一具女尸,二十二岁左右,身上还穿着秋装,看整体迹象死亡时间不少于两个月。”
萧衡琰听着刘响的描述大步朝外走,雪花肆意的挥洒在他们身上,脚下是嘎吱作响的雪地。
“走,快去看看,队长带了一具尸体回来。”
“听说死了很久了,咱们派出所也没个法医,城里的法医来之前,咱们只能自己查着。”
门外匆忙的脚步声带着话音,穆小柠在屋内听的清清楚楚的。
手里的书也看不进去了,穆小柠被吸引的想去看看,穆小牛看出了她心不在焉,敲了敲她的桌子。m.chuanyue1.com
“姐,想什么呢?你该不会是想去看热闹吧?”穆小牛一脸惊恐。
“看什么热闹,我就是口渴了,想出去打点水喝。”穆小柠站起来,心思都在外面,提醒了一下穆小牛“好好写字,我马上回来检查。”
开了门出去,穆小柠一路朝着停尸间跑。
停尸间门口围了好些警察,是萧衡琰叫过去学习的。
穆小柠个子小,看不见里面什么情况,使劲朝着肉墙里面挤。
被她挤的警员回头看向她:“穆小柠,你怎么跑过来了?”
“很吓人的,你别看了,会做噩梦的!”
穆小柠现在也算派出所常驻了,所有警员都认得她,但对她了解知之甚少。
“我不怕!”说着,穆小柠已经挤到了最里面。
隔着玻璃,萧衡琰正在给尸体做初步检验,尸体全身已经僵硬,经过河水浸泡已经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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