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琰看了看尸体脖子上类似上吊的勒痕，又观察到死者右手紧紧握着，他想将死者右手掰开，可死者因为死亡时间长，加上冰冻，拳头太紧了。
“刘响，打盆热水来。”萧衡琰拿手巾擦了擦手，视线还在死者身上搜索。ωＷＷ.chuanyue1.coΜ
刘响应声从停尸间出来，朝着茶水间方向去。
穆小柠朝着死者从上往下看，视线停在女尸小腹上。
死者小腹微微突起，穆小柠心里有个猜想，但她不和死者面对面，无法确定那是积水还是她想的那样。
脚步开始往停尸间里面挤，穆小柠像是被某种力量召唤，一步一步靠近尸体。
萧衡琰正弯身观察死者脖子上的痕迹，突然看到一只细长的手摸向死者小腹。
“你干什么？”
抓着穆小柠的手腕，萧衡琰神情严肃。
穆小柠没有因此被打扰，换另一只手放在女尸小腹上。
“死者死前有四个月的身孕，这是一尸两命！”穆小柠满脸痛惜，抬头与萧衡琰四目相对。
警员们哪知道穆小柠有这本事，但看到她面对尸体毫无怕意，都唏嘘不已。
有人上前拉穆小柠：“别瞎说，队长正在检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萧衡琰突然想起穆小柠写的那些故事，还有刘响查过穆家祖上有人当过仵作，加上那次村霸案，或许她真的天赋异禀。
“等等！”
穆小柠的手腕被松开。
“你继续看！”
得到萧衡琰允许，拉穆小柠的警员站到了一旁。
其他人都用惊奇的目光盯着穆小柠，不明白一向严肃的队长，怎么会放任一个小姑娘为所欲为。
穆小柠将死者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指着勒痕处：“这是股绳的痕迹，股绳走向朝上，证明勒她的人比她高至少十公分。”
“死者虽是女人但身高不低，目测一米七，那凶手就有一米八往上，凶手可以锁定为男性。”
穆小柠说着，朝着警员们看了一圈，最后视线停留在萧衡琰身上。
“加一条，生活条件不错的男性。”
“为什么这么说？”打水回来的刘响已经听了一会。
不止他，其他人也有这个疑惑。
穆小柠也不墨迹，继续说：“有两点，其一，死者脚上的绣花鞋针脚不错，鞋底损磨小，说明她不常干活，其二，你们可以观察一下身边的人。”
“这里除了萧队长一米八五以上，其他人因为营养不良，大多保持在一米七八到一米八左右。”
警员们相互看了看，确实如此，所里的人都知道，萧衡琰是城里的人，家庭条件好。
“穆小柠，你厉害，这都能看出来！”刘响赞了一声，继续说：“那是不是说明死者和凶手应该是一家人？”
“不是一家人也有关联，乡间路上的土路很容易损坏鞋底，从死者鞋底新的损痕来看，她家离打捞她的河不多于二里地。”
“为什么不是凶手把她勒死后，带到村头抛尸河里的。”
有人问了，穆小柠条理清晰的解答：“第一，带着尸体从村子里走目标太大，就算晚上也很怕撞见人，第二，死者脖子上的痕迹什么时候见的水，深浅有区别的。”
“萧队长，我说的你可认同？”穆小柠得意的扬着脸等着萧衡琰的认可。
萧衡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走出了停尸间。
穆小柠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嘟囔：“夸一句人有这么难吗！”
警员们在外面列队站好，萧衡琰分配任务：
“老木带两队人去刘家村以及方圆问问，六个月之内，都有谁家有孕妇。”
“刘响带人到刘家村村头方圆三里，调查有哪些人用的起彩绣，还有一米八五以上的男性。”
“其他人去案发现场附近，找找看有没有目击证人。”
春昶镇有大小好几十个村子，刘家村接头处就有五六个，最近两个月没有接到失踪的案子，原本找起来很困难，但圈定了一些人，就会减少难度。
穆小柠倚在停尸间门口，看着萧衡琰像个古代将军似的排兵布阵。
她没有重点强调彩绣，萧衡琰却抓住了这一点，确实是个业务能力很强的警察。
穆小柠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准备回屋子看书，萧衡琰叫住了她。
“萧队长还有什么事吗？”
“你和我一起去案发现场看看！”萧衡琰说着，突然注意到穆小柠冻的发紫的耳垂，以及她棉服里面跑出来的东西。
那扎出的干草很倔强，就像穆小柠的性子一样。
穆小柠头顶两道黑线，她一个专业法医，竟然把第一现场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穆小柠等在派出所门口冻的浑身发抖，萧衡琰说要去案发现场，他却跑办公室去了。
她身上的棉服里面都是干草，一点都不保暖。
就在她等的不耐烦的时候，萧衡琰终于出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护耳，还有一件男士棉服。
“拿着！”萧衡琰伸手递向穆小柠。
穆小柠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晃了神，萧衡琰瞟了她一眼，又开口：“拿着，需要我帮你穿戴吗！”www.chuanyue1.com
“不用！”穆小柠赶紧伸手接了过去。
戴上护耳一瞬间暖和了很多，棉服很大，套在她身上能包住她半个身子，并且她能感受到棉服上的余温。
看着走在前面的萧衡琰衣服确实没刚才厚重了，穆小柠满心感动。
她追上去，侧脸抬头看向萧衡琰，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他没有反应，却察觉到穆小柠在看他。
“看什么？”他的语气感情不多。
穆小柠突然没那么怕他了，很随意的甩着两条长长的袖子。
“我想问，你不冷吗？”
“不冷。”简单的两个字。
穆小柠低头盯着脚下的雪地，嘀咕一声：“我看挺冷的。”
不是冷暖的冷，是高冷的冷。
“你说什么？”萧衡琰没有听清侧脸问她。
穆小柠抬头：“我说，谢谢萧队长。”
这一路上，是目前为止她和萧衡琰说话最多的一次。
刘家村村头河边。
一条冰面的河道，其中一处被砸开的口子很显眼，那里一看就是捞鱼的村民见到女尸的地方。
穆小柠靠近破冰的地方探身看了看，河水浑浊看不见底，但一般乡间的河道都不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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