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幽兰听到这儿立马表达自己的忠心。
看小幽兰围着自己来回转，宁盛兰失笑。她倒也并不生气，只是好奇为什么顾酉阳要把旁人推出来，自己藏在背后。虽说顾酉阳从进了宁家后一直如此，可这未免太过刻意。
按照顾酉阳的做法，布行进行活动，何二娘无意间带来的客人让布行今日又是大赚特赚。不过作为推手的顾酉阳此时却在一条巷道内，孤身一人堵着何夫人和她带来的丫鬟。
“何夫人。”
顾酉阳站在胡同口的位置，而何二娘后面的路早已被黄三牙提前堵死。
此时黄三牙正蹲在几个破木箱的角落里，手里抱着拐杖一动不动。
何二娘见到是顾酉阳，一时摸不清楚，下意识地以为顾酉阳是来给宁盛兰找面子的，冷笑道：“看来公子并非外人说得那么不堪，七步诗居然出自公子的手。”
“别拍马屁了。”顾酉阳面无表情，双手环抱，向前两步身体一歪，右肩靠墙：“郑诉给了你什么好处？宁家和何家的合作一直以来都是很稳定的，一件成衣就算如何不堪，也不至于闹到今日的地步。”
听到郑诉的名字，何二娘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当即反驳道：“和郑家公子有什么关系？宁家的衣服不好，我今日来要个说法也不行？难道顾公子觉得卖的东西不好，我还不能要个说法？”
顾酉阳低头一笑：“二娘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就是宁家的东西不好，二娘也会顾及面子。”顾酉阳抬头，一双精明的眼睛盯着二娘：“郑诉是什么为人，不知道二娘清不清楚，不过要是和他合作，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不好的。”
“顾公子是什么意思？”何二娘微微眯眼。
“只是来给个忠告，其他的二娘自可掂量。”
顾酉阳摆摆手不再说下去，随后招呼躲在后面的黄三牙可以走了。
黄三牙虽说已经步入中年，可翻墙的身手却干脆利落。只听木棍触底的声音传出，黄三牙一个跳起便翻到围墙的另一边，快步追上顾酉阳一起离开。
何二娘步出胡同看着和黄三牙有说有笑的顾酉阳，黛眉微皱。
“夫人，顾酉阳这是什么意思？”身旁的丫鬟疑惑。Μ.chuanyue1.℃ōＭ
大街上，顾酉阳看着黄三牙，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你个老乞丐的身手倒是不差啊。”
“彼此彼此。”黄三牙抓着棍子抱拳嘿嘿一笑：“大人本事也好。”
作为刚才跟在顾酉阳背后的人，黄三牙发现顾酉阳的步子很古怪。不过那步伐虽古怪，却和一些二流的高手没什么区别，走起路来落地不出声，甚至摸到那护卫面前都没被发现。
“你会不会武功？”顾酉阳试探着询问。
“武功？”黄三牙挠着不知多久没洗的头发，大方道：“会，不过想学丐帮的本事可得入丐帮。”一边说着，黄三牙还比画两下：“丐帮的本事代代相传，要是臻至化境，堪比先天高手。”
“先天高手？”顾酉阳第一次听说这个词，疑惑道：“不是只有等阶高手吗？”
“欸，不是。”黄三牙连连摆手：“等阶高手只是出现得多，能制服他们很少罢了。这江湖上最强的是先天高手，先天高手厉害着。只不过这些人神出鬼没，一般人可见不到他们。”
顾酉阳双手抱头细细思忖，随后又问道：“你们丐帮有没有这种？”【穿】
【书】
【吧】
黄三牙杵着棍子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沉思，好半晌才回道：“永陵城那边有位丐帮的帮主，前段时间好像还去参加什么诗会，听说吃的还不错。”
“在哪儿？”顾酉阳一脸好奇地追问。
“吃得太多，死了。”老乞丐直言：“就葬在北边的乱葬山。”
干脆利落的回答让顾酉阳恨不得给这个老乞丐一巴掌。嘴唇一阵变化，沉默说出一句国粹。老乞丐古怪看了一眼，没听清楚，也不多问。转头和顾酉阳聊起带他去吃什么。
顾酉阳倒也是爽快，先请他去洗了澡，又带他去最好的酒楼吃了顿。离开前还给了老乞丐一笔银子，随后觉得不妥，又多给了一点，让他带其他兄弟也去吃一顿好的。
两人在距离宁家不远的地方分开，离开前顾酉阳请黄三牙注意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武功秘籍之类的。要是有就让人送来宁家，价钱方面的倒是都好说。
黄三牙倒是爽快，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给他搞到好的心法和秘籍。不过他也直言不要钱，希望顾酉阳每月放粮行善。有了黄三牙的话，顾酉阳放下心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黄三牙就是有这种信任感。
回到宁家，顾酉阳迎面就撞见出门的老丈人，两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视，顾酉阳眨巴眼睛感受到来自老丈人的威严。
“嘿嘿，老丈人，出门啊。”顾酉阳讪笑着指了指外面。
“嗯，出去走走。”宁乾沈一脸严肃地回答，抬脚就跨出大门。还没走出去两步，宁乾沈好似想到什么，又回头看着顾酉阳：“你今天去布行那边了？”
顾酉阳挠头干笑，点头承认：“办了点事。”
宁乾沈眼珠子一转还要说什么，想了想最后作罢。
路过二楼小院，见宁盛兰还没回来，顾酉阳索性直接上楼。就在他刚上楼时，抬眼正看见宁兴河在廊道上走着。顾酉阳脑子里思绪一转，又提着衣袍滑稽地跑过去。见到是顾酉阳这小子，宁兴河的脸拉得老长，满脸写着不想看见顾酉阳。这些日子宁盛兰的布行生意越来越好，太爷对宁盛兰是越来越满意。而反观二房和三房的生意却平平无奇，虽说也有出彩的地方，可和大房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你来干吗。”宁兴河一脸不高兴。
顾酉阳咧嘴一笑，一屁股坐在长椅上，瘪嘴点头：“帮你。”
“帮我？”宁兴河先是一愣，而后背手冷笑：“是看我笑话吧。”
顾酉阳听完后啧了一声，起身走到宁兴河面前：“这么说就不对了，你我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看你的笑话呢？最近布行生意开始好起来，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不能独大房的生意好不是？”
宁兴河听完后细细琢磨，试探着问道：“什么意思？”
见宁兴河起来心思，顾酉阳熟络地拉着宁兴河坐在椅子上开始说起自己的主意。一旁的护卫听得一知半解，不过大致意思是，顾酉阳有办法提高二房布行的生意。尽管二房开始效仿大房，不过也是照猫画虎。宁盛兰没把核心的东西告诉二房和三房，这也导致二房和三房也只有刚整改的时候出彩，之后就归于平凡。
顾酉阳说得高兴，宁兴河听得满意，唯独护卫一脸蒙逼。
等顾酉阳说完后，宁兴河不确定地问道：“真的帮我和杨云阁搭线？”
“你信不信我？”顾酉阳故作不悦。
宁兴河先是沉默沉思，好一会儿后才慢慢点头。宁兴河一点头，顾酉阳直言等宁盛兰回来就去找宁盛兰商量，要是不成事，以后遇到宁兴河他就绕着走，绝不在面前瞎晃悠。
宁兴河一听这可以，反正也不吃亏，索性答应下来。不过之后顾酉阳又说，事成之后要把自己找他商量的事情烂在肚子里。一来是保证二房在宁家的威望，二来也是让外人看看宁家也并非不团结。
顾酉阳交代完这些让宁兴河先回去等消息，要是还觉得不妥，也可以去找盛文旭商量。不过场面话宁兴河还是要说，直言相信顾酉阳，布行这边也能做主。顾酉阳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小子回去铁定要找他爹商量。
两人分开后，顾酉阳又听见护卫一阵嘀咕，大抵是不相信顾酉阳，要宁兴河好好掂量一下。不过换来的却是宁兴河的一阵打骂。
听着两人的声音，顾酉阳咧嘴一笑。
答应宁兴河的事情，顾酉阳最后还是请了云娘出面。他让云娘告知宁盛兰，杨云阁过段时日有一批新的糕点要准备出手，想借宁家布行的位置来扩大影响，以此拉二房入伙。
宁盛兰本就不是记仇之人，再加上几次议事后她也看出二房和三房对她颇为不满。若是外家人自然不必在意，可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仇怨多了也麻烦，这件事情自然而然地就顺利谈了下来。
杨云阁宣布将会对外贩卖新点心的消息也很快传开。顾酉阳在得知确切时间后，随后又给宁兴河支招，让他在宁盛兰面前稍微服个软，认个错，这样一来整改的核心宁盛兰必定会给。
前脚顾酉阳帮二房得到杨云阁的合作权，眼下顾酉阳说什么，宁兴河都会相信，而且盛文旭也一改往常对顾酉阳的态度。有父命，有钱赚，宁兴河如约照办，可不知一向本着一家人不得罪的宁盛兰却并没有答应。
宁兴河以为是自己态度不到位，接下来半个月都在宁盛兰身边鞍前马后。除了丫鬟们能做的事之外，其他的是一样没有落下。赶马拉车做护卫，死皮赖脸求上进，完全忘记早些时候对顾酉阳的讥讽和对宁盛兰的贬低全出自他口。
宁盛兰也是精明丫头，早早地就瞧出这背后肯定有顾酉阳。不过见到宁兴河第一次在面前这么不肯低头，她也抱着戏耍的态度。一边琢磨着宁兴河的底线，一边又在尽量完善整改的核心。
半月时间过去，宁兴河也慢慢瞧出不对劲，可就在他觉着自己宁盛兰和顾酉阳两口子戏弄时，宁盛兰又将核心的整改交给了他。宁兴河前一秒收到东西，后一秒就高兴起来，对于是不是戏弄他已经不在意，至少东西到手就行。
顾酉阳站在二楼小院全程注目这一切的发生，他知道，宁兴河是绝对不会把这个方案随随便便交给三房的人。就算是要给，估摸也会好好折磨三房的两个傻兄妹，指不定还会敲他们一笔。
眼见目的达成，顾酉阳也不在这件事情多纠结，找了于尽陪他出去下棋解闷儿。
清湖河畔，风雪渐起，前不久衙门的人用了粗盐洒在地上化雪，可饶是如此，走起来还是难免会沾上污泥。顾酉阳穿着厚实的靴子，披着白色雪绒披风走在人群里，怀里还抱着个小火炉取暖，哈口白气，肉眼可见。
于尽跟在后面整个人躲在披风里很怕冷，一边哈着白气，一边疑惑问道：“姑爷，这么冷的天不在房里待着，我们跑去下棋做什么？要我看，还是家里舒服。”
“风雨天下棋，意境十足。”顾酉阳咧嘴一笑，大咧咧说：“逼格拉满，谁都是风雨逍遥人。”
于尽一听又是自己不理解的词，当下撇嘴不再多问。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虽没有到年底，可这冷风刮起来还是刺骨。
街道上叫卖声依旧很浓，许多从城外来赶集的百姓都是满载而归。
约莫半个时辰后，顾酉阳和于尽挤过喧哗的闹市来到往日里下棋的地方。今日的人倒是少，只有几个，可其中却有一直都不曾缺席的两个街边棋圣。
见到顾酉阳像是个企鹅一样走过来，有人连忙喊道：“小友，多日不见，你这气色倒是更好。”那人抱拳，赶忙让下人去马车上搬来一把椅子给顾酉阳：“请。”
顾酉阳倒也没客气，加紧脚步坐在椅子上挤进去，整个人快要缩进披风里。见两个汽油在棋盘上厮杀得厉害，顾酉阳面带笑意地和周围几个打着招呼。他们几个的关系其实算不错，不过这种关系并没有从棋盘上延伸到棋盘外。顾酉阳乐得高兴，其他人也仿佛知道这是条不可跨越的线，寻常路过这里打个招呼便作罢，也不多问对方要去哪儿，很随意，很舒服。
“这几招，厉害。”顾酉阳身体微微前倾，旁边那人许是觉得顾酉阳不太方便，微微挪动位置。顾酉阳见状赶忙将手伸出来搭在那人肩上，笑着打了句哈哈又把他给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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