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能力不可控。
想着就差那么一步了，李威有些焦急，仔细想了想薇薇娅那番话。
开始听是有点道理，但现在想来还是没理的嘛。
“你说谬论，但考验人性意志力这样的考题一直都有。就像现实里四肢发达的人要考笔试一样。
但你真的意志力差吗？”
李威还是不信。
他跟着薇薇娅那么多年，真不觉得她有什么意志力差，心里脆弱的。
若是跟薇薇娅那些好友讲，怕都会被当成笑话吧。
也许是薇薇娅自己认知错误？
对了，好像能使用出守护神咒的巫师，都是内心力量强大的人啊。
“薇薇娅，我记得你会使用守护神咒。你是不是看轻自己了？”
他从炼药房，直接飘进薇薇娅的办公室，面对面认真交谈。
“守护神来自使用者自己的内心力量。你既然能使用出自己的守护神，应该不至于心里脆弱。”
“那李威你对心理脆弱的定义是什么呢？要是鬼将那个级别，破解幻境所需要的的心理强大，大概也是万中无一那种级别吧？”
薇薇娅也明白李威执着所在，自己本身也不想半途而废，提议，“你想要帮我解决很简单，你能看得到我那段记忆吗？你思考一下，我那时候那种情况，怎么破局。”
“我讨厌无助，讨厌任人宰割，但我那个时候，很弱小，对方很强大……”说着，薇薇娅又有些暴躁，觉得对方这个幻境设定全是bug，谁弱小的时候不弱小啊？有多少人是一直强大的？
什么叫回忆最弱小时候的场景，去打破？
薇薇娅十分详尽地跟李威讲了自己小时候的情况。
“你就说说吧，如果是那个时候，我不会使用魔法，我怎么跟对方比。”
李威：“你说得对，但也不对，主要是你心里在畏惧这段时光，不是吗？如果你畏惧的是刚出生的婴儿时候，那个时候你不是更弱小？”
薇薇娅一愣，抿了抿唇。
这么说也对。
但主要她对婴儿以前没记忆。
所以，她会畏惧这段记忆，还是那时候担惊受怕太严重。
她的害怕主要不是在于弱小，而是和敌人实力悬殊，害怕饥饿、寒冷、疼痛和死亡。
“那李威，你不怕这些吗？”
李威：……
怕也算怕吧，但当做最怕的事情，倒也不至于。
就像他们二年级参加的那什么博格特训练，那么多孩子，有谁最害怕的东西，是饥饿、寒冷、死亡……
不过，没体会过的人，可能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有多可怕吧。
记得薇薇娅那时候博格特变成什么了呢？
对了，好像就是变出了幼年时候的她。
那时候她神情看起来蛮镇静的，所以大家都以为是博格特出错了。
现在看来，她的镇静，只是她知道那是假的。
这样看，普林斯害怕的东西，都还挺基础的。
嗯……还是麻烦。
“你就不能害怕复杂一点的东西吗？比如自己的真面目被戳穿，比如朋友的怀疑，比如跟赫敏决裂，比如德拉科回忆起那段记忆？”
（德拉科：……勿cue）
这些都是李威观察到的一些事情。
薇薇娅：“为什么怕？这些事情都是我预想得到的，在把控之中的。”
李威：……
在薇薇娅身上找不到破解之法，只能去寻找外力。
薇薇娅打电话给清风道长，问有没有类似幻境考验那样考验心性的东西。
**
清风道长出门前，那是既紧张又担忧，生怕自己这把老骨头交代在鬼将的封印中。
结果，在万众期待中出发，在万众瞩目中回归，全须全尾回到事务所，面对众人期待且隐隐有些敬佩的目光，清风道长如鲠在喉，噎了半天才开口，表示自己今天根本没有进入封印之地就打道回府了。
至于原因，她直说薇薇娅临时收到消息有事，没有直接把薇薇娅可能存在的弱点告诉其他天师。
但上头那里还是要汇报的。
清风老道多少有些悔恨，自己为什么要跟薇薇娅说鬼将那种能力，夸大各种可能性。
说白了，一百个鬼将里面都不一定出的了一个让人陷入过去回忆中杀人的。
而薇薇娅居然怕这个……清风老道是真的想不明白。
幻境对人的记忆影响，还是跟个人内心强大有关。
就薇薇娅那样，进了几十个鬼灵的记忆幻境中，从来都清醒着，没有过恐惧的家伙，就算换成鬼将，那影响也不会多大的。
怎么说，保命也没问题吧。
老道抚额。
早知道他就不跟普林斯解释那么详细，先进去再说了。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任劳任怨愿意祓除鬼将的国际友人，他要是把普林斯女士吓跑了，可能要对华国负荆请罪了，千古罪人啊！
担忧了好久，清风老道终于收到了普林斯的电话，得知对方没有被吓跑，还想要先提前做一做这样心灵攻击的考验。穿书吧
唉嘿，真棒。
清风道长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找自己师门的人打听了一下——没办法，清风民俗事务所就是各派年轻一辈组成的新兴势力，哪有什么考验心性的东西。
那帮老头子老太太不好谈，最后清风道长将目标落到了已经没落的门派——武陵源的问心路上。
……
“普林斯女士，这问心路以前是一家大门派所创，战争时期受了些波折，但后面还是恢复过来。
我们天师有时候考核也会用到它。”
薇薇娅点头。
而她脑海里的李威却不平静，催着薇薇娅赶紧去看看。
薇薇娅理解他近乡情怯的心情，问清风道长：“据我所知，武陵源这个门派，不是一把大火烧没了吗？问心路还在？”
清风道长带着薇薇娅走上次李威带她走过的一线天的路，穿过狭窄的山缝。
“就跟这个门的机关一样，这些机关都是放火的，阵纹会被烧坏，但修补一下还能用。”
那上次之后的机关不是没了吗？
薇薇娅心中疑惑。
她跟着清风道长来到了有着老树的山顶。
清风道长倒没有拿什么弟子牌往树上刷，而是点香，念咒语，然后大树就在众人眼中变形，变成无数条藤蔓，向空中攀岩，最后，组成了没入云端的天梯。
李威在薇薇娅脑海中感慨：“看来，阵法还在，就是开启方式已经不属于武陵源了。唉。”
“这就是问心路了。”清风道长指着天梯道。
天空浩渺，周围群山壮阔，这一架有两尺宽且没有护栏的阶梯在这其间，显得如此渺小，好似宽阔大河上的一片叶子，只要小小的一个浪花，就会翻过去。
要是一般人，踏上去，怕都会担心这梯子突然断裂，然后坠入万丈深渊吧。
不过，她有火弩箭在储物手链中，再不济还有李威可以飞出来托住她，倒不用担心。
这样想着，薇薇娅深吸一口气，踏上了这狭窄的问心路。
一步，两步。
狂风猎猎，原本在山下看起来巍峨可怕的庞大的奇峰，变得渺小起来。
山顶白雾被阳光染上淡淡金辉，在山风吹拂下翻滚涌动，仿佛金色的海洋，苍绿的山尖在其中时隐时现，壮阔且震撼。
薇薇娅看着下方的景色，心中有些疑惑，这样的考验如何算是问心。
李威：“我可以提醒你先。问心不在这里，在云里面那段。”
好吧。
薇薇娅深吸一口气，加快攀爬速度，但还是费了一点时间。
爬久了也无聊，要不是她能在心里跟李威聊天……聊天，对了！
“我都忘了一件事情。如果我被鬼将用幻术攻击，陷入回忆，你能在我脑海里跟我交流吗？”
“我之前在鬼灵的幻境里都能跟你交流。”
“不确定，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对付鬼将的经验。但幻境原理和他们对记忆影响基本相同。我们先试试，你进入问心路后的情况。”
薇薇娅点头，看着眼前的云层，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施展了一个祝福术，铁甲咒，守护神咒，然后踏入其中。
守护神咒的白光没能驱散眼前的迷雾。
云雾遮挡之下，他眼中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但他速度并没有因此变得缓慢，依旧稳稳地落在台阶上，心中默数着台阶数。
周围的寒意不知不觉间变重了，冷得他上下牙不停咯吱咯吱直打架，身子也忍不住发抖。
她缓慢数着台阶数，但思维却开始滞塞，不知不觉间，她“回到了”那间脏乱而狭小的小阁楼里，蜷缩在有些发霉的棉被上，浑身发抖。
极度的饥饿带来的寒冷让她瑟瑟发抖。
耳边是楼下传来的男人的低吼声和女人愉悦的助兴话。
该死的。
该死的。
该死的。
那贱人又在那里玩。
她不能这时候下去要吃的。
不然她会发火，不仅没有吃的，还会挨打。
她伸出手指，细嫩的十根手指上，白里透红，全部都是脱皮得快要出血的痕迹，指甲也参差不齐地短。
她知道，不能出血，出血会流失体力。但一些死皮，指甲，不要紧的，还是蛋白质。m.chuanyue1.com
她努力扣下一块皮，用牙齿咬断，含进嘴里，似乎吃的是什么美味无比的食物。
如果魔法能让她凭空变出食物来多好。
还是睡觉吧，睡觉节省体力，就像小动物冬眠那样。
她缓缓闭上眼。
隐约中，听见谁在喊她。
“薇薇娅……”
“薇薇娅！薇薇娅！”
“谁？”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但周围没有看到任何人。
“看来是联系的上的。你听我说……”
薇薇娅不想听他说，她现在要饿死了。这家伙既然急着联系自己，那该给好处吧。
“你先给我吃的我就跟你说。”
李威：……
他就在幻境外面呢，给什么吃的，好笑。
李威还想跟她讲现在的情况，但小薇薇娅根本不想理她，直接睡过去。
……
薇薇娅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重新回到了山顶上，问心路已经消失不见，老道在旁边席地而坐，无所事事地喝茶。
见薇薇娅醒来，叹了口气。
他其实很想问，你们西方是不是不注重心里健康教育的。不然，为什么一个厉害的能祓除上等鬼灵的女巫，居然连最基础的问心路都通过不了。
唉，看了外国的修炼方法有缺陷，哪里像他们华国，要是有心魔，感悟阅历不够，根本就升不上去。
不过，这些话清风老道只敢在心里腹诽，可不敢当面这么说。
“普林斯女士，您需要在这里多练习吗？我可以向上申请权限给你，让你多来练习。”
薇薇娅没有拒绝。
她回忆了一下问心路里的场景，她可以听到李威的声音。
但幼小的她只想着填饱肚子，李威说的屁话她都懒得理会，然后就饿死了，被问心路自动送下来。
唉。
“鬼将的难度也这么大吗？”
“更大，普林斯女士，他制造出的属于你恐怖的场景，会更加有针对性。”
那就不用想着走常规路线了。
还是想着外挂（李威）的作弊路线。
**
薇薇娅回家后跟李威复盘了一下。
她的在幻境里的困境是饥饿，不作出改变就会饿死。
这是问心路带来的变动。
而要是鬼将，可能还会额外制造一些合理的灾难，比如说被劳拉女士刁难之类的。
重点是，怎么让李威跟那时候年幼的她沟通，建立信任关系，好作弊。
不然她置之不理，就白搭。
可是要怎么处理呢？
她那时候年幼，认死理，且不说那时候，自己从小到大都不会轻易给别人信任，更别说李威这样一下子在脑袋里发声藏头露尾的陌生鬼了。
而李威要是实话实说……嗯，自己那时候会觉得很扯。
而且也没那么多时间让李威把那么多复杂的事情讲述完毕。
薇薇娅：“你要先教我用一个无声无杖魔法制作食物。”
“我就算在里面失忆了，但手感还在，你说吃的，我怎么都会试试的。”
薇薇娅开始给李威补课，教他各类魔法的咒语，以及使用无声无杖魔法的诀窍，拗口的非母语咒语，让李威学习得非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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