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位又是谁啊?捡来的干儿子?实在是有趣,有趣啊。”齐寰鼓着掌,偌大的芳景轩里头充斥着他刺耳的鼓掌声。

  要说怼人,还得看云楼深:然而这一次,他倒是不说话了。

  玉瑶师姐不卑不亢:“相信大家也都知道,翁主是下山试炼;与朋友路过永乐县,听闻永乐县凶案频发,故自告奋勇留下。”

  齐寰长长“哦——”了一声,抄着手打口水仗:“既然如此,为什么我听说之前的两起凶案,都和这两位有蛛丝马迹的联系呢?”

  “竟然是魔门门主的女儿!不过,这姑娘从哪儿冒出来的?”

  “什么姑娘啊。魔门门主是本朝的长公主,这一位应当是翁主;虽说江湖上常常不问来路,可随便赐你个不敬罪,都能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可不能乱说。”

  “话说,龙虎派这一位不是......歧王殿下的世子吗?这么一来,有的好戏看了。”

  “那小翁主看着不过十来岁的光景,怎么可能斗得过齐王世子!”

  “不对啊,怎么是翁主?长公主什么时候有驸马了!”

  对啊,魔门门主什么时候高龄出阁了?怎么江湖上都没点风声呢?

  来自各个门派的弟子纷纷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了常驻京城的同门。

  “倒是有这件事,可是期间曲折婉转,在这个地方说......还是不太方便吧。”

  奇怪了,为什么我主母在发布通缉的时候没有人疑惑我为什么是她的女儿,可是在这个时候却开始怀疑起来了?

  难道是那翁主的称号?

  我这才知道我主母并不那么愿意别人知道她嫁给了我爹爹的事实。

  然而我爹是朝堂的重臣,比起历朝历代的丞相不晓得年轻了多少岁,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年轻有为”了,再往上,就该是往“少傅”、“太傅”、“国公”这样的名誉上走了。

  人臣能做到这地步,春风得意,用糙话来讲就是“祖坟冒青烟”。

  更不用说爹爹在迎娶我主母之前曾经长时间位列长安恨嫁榜榜首,只有在主母进府之后才被长安女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送下榜单。

  我虽年少不知事,别人对爹爹的夸赞也会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要说主母唯一可能不满意的,也许就是我和哥哥的存在。

  乱世最大的可遇不可求,就是佳人流落他乡,然后和某位公子王孙展开一段如梦如幻的情感。

  我和哥哥的生母就是这样,在丞相还不是丞相的时候遇上了我爹爹。Μ.chuanyue1.℃ōM

  那个时候爹爹作为朝廷命官,南下察看洪灾的灾情,遇上饿殍似的我生母,不知道为什么就一见钟情,带之北上。

  我与哥哥都对生母不了解。

  唯一能了解的途径或许就是相府老仆的只言片语。

  比如那杨睿家的经常骂我是“妖精生的”。

  这么就可以反推我生母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会勾引人的妖精。

  生母不明不白的来历给了我们巨大的困扰,即使相府里没有其他孩子,我们依然自觉低人一等,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别人攻讦的理由。

  真是抱歉,在我的记忆中,我的生母并没有出现过一次,纵使在每年按例悄悄祭拜的时候会有些伤感,也不过是有限的伤感罢了。

  所以当主母待我极好的时候,我下意识就当她是我生母了。

  谁知道我心里没有隔阂,主母心里却不一定,只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罢了。

  想清楚这一切之后,我有些难受,仿佛自己就这么被抛弃了。

  云楼深忽然低声唤我:“喂,要不到时候我把你送回魔门,然后得了赏钱对半分?”

  我正难过呢,没好气道:“尽知道插科打诨。”

  云楼深没心没肺道:“这多好啊,你看看,有了那笔赏钱,到哪里都是游玩。要我说,你还是规矩太大,若是我是你,准是到处游山玩水,没钱了就等着人来抓。”www.chuanyue1.com

  他又给我画了好大一个饼,从我再次离开魔门的时候去哪里玩,再到什么时候或许可以去大闹忧戚峰。

  云楼深许是有意逗我开心,奈何我丝毫没有心思笑。

  我时常奇怪我是否并非爹爹的女儿,不然他为何如此不闻不问;好不容易有了点疼爱,现在却又开始患得患失。

  楼下的嘈杂声变得模糊,我的耳朵好像蒙着一层宣纸,外面的声音都进不来。

  就在我思绪有些涣散的时候,忽然那讨嫌的齐寰又说话了。

  “翁主,什么翁主?”他道:“又不是长公主嫡出,算什么翁主。”

  “还请世子莫要在芳景轩妄议皇室私事,”林掌柜替我解围:“芳景轩不谈国事。”

  那齐寰非但不收敛,反而飞起一脚踩在长条水柳板凳上:“国事?区区一个庶女,怎么就成国事了?烽烟四起、马革裹尸才是国家大事。”

  言下之意,他是歧王的儿子,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穿书吧为你提供最快的相府庶女,在线漂流更新,第十九章免费阅读。https://www.chuanyue1.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