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季染皱眉轻叱，面色清惨黯淡。
宇文旻见了心中也颇有不忍，放缓了语气说道：“守常，孤知那女子生的艳丽妩媚，你一时被她迷了心窍也情有可原。只是这京城多少贵女、多少佳人，你喜欢谁不好，偏要去喜欢她？以你如今的身份，就算要尚公主郡主也是可以的，何必要委屈自己，去要那样一个女子？当初孤让你接近她是为了要取得韩韬信任好谋取刑部或者户部，孤可没让你动真格的啊！”
季染缓缓摇头：“殿下，或许她曾年幼无知做下许多不可原谅的事情，但时过境迁，总要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况且此次她在登州边境立下大功，不管她以往做过什么，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就请原谅了她吧。”
宇文旻挑眉：“她？在登州立下大功？”
季染点点头，将宗溧告诉他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韩脂胭箭法出众，重伤戎狄射雕手与戎狄主将，这才迫使戎狄退兵，保我边境百姓能够安然过冬。宗将军对她极为赞赏，若非她女扮男装无法从军，宗将军真有心将她招入军中授以要职。况且她师从岑无别，得其真传，医术精湛，在边城救治伤兵，在士兵中也有很高的声望。”
宇文旻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说的这个女人果真是韩脂胭？户部尚书之女韩脂胭？”
见季染点头，宇文旻失笑：“这女人孤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可从不知她精于箭术和医术！”
他拧眉，半晌复又冷笑：“这女子心机颇深，没想到不仅是你，连小皇叔都被她迷惑住了！”
季染无奈的说道：“殿下对她成见误会颇深......”
宇文旻冷声说道：“不是成见误会，这女人惯会使手段去迷惑人，守常你见的女人太少，不知她心思深处的恶毒！总之孤绝不允许你与此女子在一起，孤也不会容忍她这样的女人来毁我身边的肱骨之臣！此事不必再提！”
季染面色惨然，也只得止了这话题。
顿了顿方说道：“前面所说，岑无别岑先生已随臣进京，此刻正在东宫偏殿休息。岑先生是当世名医，请殿下让岑先生为您诊脉。”
宇文旻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点点头：“那就请岑先生过来吧。”
很快，岑先生进来，行礼道：“草民见过太子殿下。”www.chuanyue1.com
宇文旻露出笑容说道：“早就听过岑先生的大名，如今一见果然仙风道骨，快请坐。”
岑先生淡淡一笑说道：“太子殿下谬赞。听季大人说，太子殿下身体抱恙，不知是何症状？”
说着坐到太子案几边，从自己随身带着的药箱中取出脉枕，示意宇文旻把手腕放上来。
宇文旻任由他给自己诊脉，一面说道：“就是偶尔会头疼，疼起来极为难忍，孤恨不能以头撞墙，着实痛苦。”
岑先生挑眉：“噢？多久了？”
宇文旻想了想：“最初发作大概是在孤十岁左右，那个时候发作的时间很短，也不是很厉害，孤寻过太医，太医只说是头风病，开了药方，时好时不好。渐渐这几年愈发严重，偶让太医来诊治，开了药方也不怎么管用。”
岑先生问：“多久发作一次？”
宇文旻沉思片刻，说道：“数月一次吧，时间不定。”
岑先生把脉许久，末了只得摇头：“殿下此症奇怪，症状的确很像头风病，可看殿下的脉象，又有些区别。不知殿下的亲人之中，可还有旁人有此症状？”
如果家族里面也有人是这样的症状，那便是家族遗传的病症了。
偏偏宇文旻再次摇头：“不曾听过。就算偶有头疼，休息几日也便好了，无人像孤如此疼的难以忍受。”
岑先生沉吟道：“请殿下给草民一段时间想想药方，如果期间头疼发作，可速让人来叫草民，虽不能为太子殿下断病根，但临时缓解病痛，草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宇文旻被折磨多年，也不指望岑先生真的一下能把他治好。听到能缓解疼痛已经很满意，点头笑道：“那最近就委屈岑先生先住在东宫偏殿，有任何需要只管吩咐下人去做便是。”
岑先生点头谢过。
宇文旻又说道：“如果无事，守常就替孤送岑先生回去好了。田有亮那边，你细细审理便是。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殿下。”季染垂眸躬身行礼，与岑先生一起退出了东宫正殿。
离开了正殿，岑先生转脸望向季染，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的脸色可比太子殿下的脸色差远了，方才回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可是出了什么事？”
季染的心事自然不会随便跟旁人说，就算岑先生一路同行已算熟人，他也不愿宣之于口，只勉强一笑：“这些日子行路辛苦，有些疲惫，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前面便是偏殿，岑先生自便，季某就先行一步了。”
不等岑先生说话，季染已经转身大步离开。只是心里有些纷乱烦躁，索性也不回家，直接去了刑部。
回到刑部先去看了一眼安置在刑部大牢里面的田有亮，见他气色还算可以，一路睡着回来虽然有些恹恹的，好歹是个活的。
交代邵宁仔细看管此人，除了自己以外，不许任何人靠近审问。
然后又回到衙门内审查了一遍最近的案宗，听刑部各分部的人汇报了最近发生的各项事宜，等处置的差不多了，才发现天色都已经黯淡了下来。
揉揉发酸发胀的额头，季染长舒一口气，只觉得精疲力竭到了极点。穿书吧
他却觉得只有让自己疲惫下来，脑子里才能减少思考他与韩脂胭之间的事情。
一意孤行断不可取，否则不光是韩脂胭和他两人，他们身后的亲友也会被连累。
正在拧眉思索的时候，忽然就听到门外传来仆役的声音：“尚书大人，您家的老夫人过来了。”
季染猛然一惊，下意识的说道：“快请进来！”
很快就见到宁荷揽着殷大娘的手臂一起走了进来。
殷大娘一见到他顿时红了眼眶：“都回来大半日了也不着家，非得娘来请你不是？”
宁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住的看着他，只叫了声“守常哥”便飞红了脸颊，欲言又止，神情间是满满的欣喜。
季染叹了口气：“好，娘，咱们一起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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