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修文的半路“劫婚”,使得宋之主动退出,这场格外戏剧性的婚礼,不仅害得云启皇室颜面尽失,更让本就喜欢宋之的父皇痛失佳婿。

  是以,我父皇很生气,他看着金修文,没好气地说道:“金太子不回国登基,千里迢迢来我云启捣乱婚礼,不知意欲何为啊?”

  只见金修文谦和一笑,真诚地说道:“修文特意前来向陛下提亲。”

  话音刚落,厅堂里的几人顿时变了脸色。

  “一国之君千里迢迢亲自来我云启提亲,朕的公主可承受不起!”父皇抚了抚白须,冷哼一声,毫不领情。

  未等金修文开口,我那老皇姑便拄着拐杖,由慕妃搀扶着走了过来。她对金修文指责道:“既是提亲,堂堂一国之君,也拿不出一点聘礼,如此空手而来,你的诚意何以见得?”

  二皇弟也不闲着,亦出声了:“就算你再有诚意,本殿下也绝不会让皇姐随你嫁到金国。天高皇帝远的,万一皇姐受了什么苦,我们娘家的人可远水救不了近火。”

  此时,我已换下那身嫁衣,正坐在红木椅上。瞧着金修文被家人如此刁难,我不禁有些心疼。他们对金修文说的那些话,我都知道是为我着想,所以,我无法出声说点什么,只能坐在那儿干着急。

  所幸皇兄云潇在关键时刻开口了。

  他笑得如沐春风,对金修文略一颔首,而后朝父皇说道:“金太子虽未备实质性的聘礼,但如果说,他的聘礼是——”瞧见厅内几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他笑着摇了摇头,卖了一个关子。

  我暗暗撇嘴,他那个关子我是知道的,但我还是给了他点面子,也装作好奇的模样。

  “是什么?你这小子,好好的学人家吊什么胃口?”皇姑向来是个急性子,首先按捺不住,没好气地责骂道。

  长辈都开口了,胃口再吊下去,就显得故弄玄虚了,是以,他朗声说道:“倘若他是倾国以聘,你们可满意?”

  ……倾国以聘?

  厅内顿时一片诡异地寂静。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金修文,想从他的表情中探究出点什么。

  金修文站在厅堂中央,神色坦然,面对五六双探究的眼睛也从容自若,始终眼神温和,没有半点闪躲。

  在场的人,最为震惊的,恐怕只有我父皇了。作为一个久居帝位的王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皇权的美妙,那种受万民膜拜的感觉是何等滋味。

  万里江山,锦绣繁华,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正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多人为了那把龙椅争得头破血流。

  所以,他的脸上罕见地露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当真……”没等他说完,云潇便走过去对他道:“父皇若想知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儿臣随您到御书房详细讲解。”说罢,他扭头对一旁的徐总管吩咐道,“给金太子安排住处,他赶了一日的路,想必累了。”

  待他俩离开后,金修文便被徐总管领到偏殿居住。

  此时四下无人,皇姑立刻就打开了话匣子:“哎呀,你这丫头眼光真是好!看上的男人就是这么出色!啧啧,真有我当年的风范啊……”说到她的少女时代,皇姑越发激动,拉着我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没了。比如说,她当年看上的男人,是如何的与众不同,送给她的定情信物是自己的小裤衩……

  此刻,我心中正盘算着一个小计划,急着想去完成。奈何这话痨皇姑一打开话匣子,就再也停不住。我暗暗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听着。

  等到她终于说完她的陈年旧事,她回头一看,就见我已趴在茶桌上打盹儿了。

  她头上瞬间滑下三条黑线,随即吩咐身边的女官送我回宫歇息。

  隐约中听到“歇息”二字,我顿时清醒过来,婉拒了女官的护送。

  我回到自己的如意宫后,便迫不及待地奔到衣柜前搜刮衣服,速度如风卷残云般,若边上有人,他们肯定会觉得我手上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

  我找来一块布做成一个包袱,把需要换洗的衣物全塞进里面,不多时,一个漂亮的包袱便形成了。夜色渐深,皇宫陷入一片寂静,我等着值夜的宫女松懈的时候,便立即背起包袱跑出宫门。

  今晚的月格外明亮,我轻手轻脚地穿过御花园的石子路,再越过一片林子,便抵达金修文所居的偏殿。

  三更半夜,偏僻的南苑是没人把守的,是以,我很是顺利地直通苑内,然后抬手急促地敲门。

  他打开门,见到是我,目光下移,瞥见我背后的包袱,登时满脸惊讶:“你这是……”

  我仰头看他,展颜一笑:“我要陪你一起浪迹天涯。”

  他身子一震,眼中涌起一种无法言语的神色。过了好半晌,他低声说:“我如今一无所有,离开皇宫,往后便不再有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可想好了?”

  离宫出走并不是我一时热血的决定。他如今为了我放弃帝位,我又怎么会自私地想留住他,将他绑在云启皇宫里呢?即使他不说,我也是知道的,他可以因我弃国,却不能因我叛国。他这辈子若一直居住在云启皇宫里,便如同寄人篱下,更何况,这个国家并不是生他养他的祖国啊。

  所以,他能舍弃江山,我又为何不能放弃荣华呢?

  我抱住他的腰,道:“今生只要有你相伴,其他都是浮云。”

  ……

  他轻功卓越,在夜色的掩护下,带着我轻巧地越过城墙,到了宫门,那里的防备更是森严。

  看来,这最后一关有点难度。金修文拉紧我的手,弯着腰小心翼翼地从树荫下挪过。当他抱起我,无声无息地从宫门跳下去的时候,忽然,我肩上一松,寂静的夜里只听见“啪嗒”一声,清晰的声响顿时引起驻守宫门的侍卫的警觉。

  我回头,望着突然掉落的包袱欲哭无泪。

  眼看脚步声往这边行来,金修文揽上我的腰,正欲飞离,我忙握住他的手,急道:“我的包袱还在地上!”说着,我转身就要去捡回,却被金修文一把抱起。他纵身一跃,将皇宫甩在后面。

  他有些好笑地说:“先跑了再说,包袱丢了不要紧。”

  “可是,银票和值钱的东西都在里面!”我瞪着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咱们离了宫,身无分文,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他摇了摇头,笑道:“不要担心,我会养你。”

  然而,他这个养法,是带我到一穷山恶水的山寨生活……

  山寨有个很威风的名字,叫“黑风寨”。第一眼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身子忍不住抖了几抖。哎呀娘哎,鼎鼎大名的黑风寨不正是书中时常提起的贼匪之窝吗?

  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当看到黑风寨的大名后,我拉着金修文的手,准备回溜,这时,大门里突然出来一名老妇,她欢喜地吆喝一声:“哎哟,咱们山寨终于等来了客人!老二老三、小四小五,快出来接待两位客人!”

  这老妇热情得如此诡异,那句“终于等来了客人”让我的心肝颤了两颤,于是我忍不住问她:“大婶,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您为何这般热情?”

  哪知她却掩面痛哭:“嘤嘤嘤!多少人畏惧咱们黑风寨,从没人敢上来,所以,黑风寨被安上第一恶贼山寨的名号,这让我等很是冤枉啊!我们可都是热情好客的良民来着!”说到这里,大婶精神一振,一把嗓子号得响亮,十分有活力,“妹子、小伙子,快进来吧!门外风大!”

  “……”此时正值盛夏,天气热得要命,哪来的风大?

  不过一会儿工夫,门口便跑出几个年轻人,他们期盼地瞧着我和金修文,嘴里不停地邀请我们进寨。

  “只要你们在这儿待上几天,保准你们就不想离开咱们黑风寨啦!这儿就是那个陶什么明说的世外桃源啊……”

  最后,我和金修文架不住他们的热情相邀,便跟着他们入了山寨。

  寨里的生活简朴而充实,男耕女织,邻里和乐,这里的人们热情又淳朴,没有钩心斗角,美好得像个世外桃源。

  我们住了几天,发现果然如大婶所说,来了这里就不想出去了。

  金修文也是喜欢这里的,经过讨论之后,我们便决定加入黑风寨,正式成为这里的一分子。于是,我便与邻家大姐住在一块。这大姐是个守寡的,她丈夫死了好几年,她又没产下一男半女,一直以来形单影只,这会儿我和她同住,她很是欢喜。而金修文便被寨主安排住在单身已久的放牛小哥的茅屋里。

  日子过得太悠闲,金修文觉得浑身不自在。隔壁老王曾邀他一块儿去后山种田,他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像个扛锄头劳作的人,就婉拒了。后来有一天,他脑中灵光一闪,便主动跟寨主说,他要简单办个学堂,教孩子们读书。

  寨主是个粗人,却也通情通理。他认为,大人们不识字也就罢了,但孩子们还小,是祖国的小花朵,读点书准没错。于是,他兴高采烈地去创办学堂了。

  金修文去当教书先生了,而我则跟同居的大姐学绣花。起初我还有那么点兴致,手指被针头刺了几次后,就不了了之了。

  闲得发慌的我,突然想到老家的臭豆腐!念头一起,我立即准备了工具,打算重操旧业。

  从此,他教书,我卖臭豆腐,日子过得快乐似神仙……这样平静、简单且充实的日子才过不到几天,就被一人打破了!

  来者是个身强体壮的姑娘,据说她得知寨中来了一位儒雅俊秀的教书先生后,便巴巴地赶来一睹“芳”容。彼时,金修文正在学堂认真地授课,那一袭银灰色的长衫穿在他身上,衬得他气质高雅。他的头顶上仅用一根绦带束发,却无端透露出那种贵族的优雅气息来,单是这出众绝尘的气质,就足以秒杀万千少女。

  那身强体壮的姑娘是寨主亲闺女,自幼就被宠坏了,说起话来毫无忌惮,那目中无人、趾高气扬的模样看得我很是窝火。

  她仗着身量高大,居高临下看着我问:“他叫什么名字,年庚几何,是否婚配,都给我一一道来!”

  我眼角一抽:“不知道。”说完这句话后,我心里便有些不痛快,不禁对金修文恼恨起来。

  “你既是跟他一同入寨的,怎会不知道?”忽地,她像是想起什么,盯着我的眼神凶狠起来,“说,你是他的什么人?!”

  身后一个清润的声音接了口:“她自是我娘子。”

  此话一出,那寨主的闺女愣住了,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金修文缓缓行来,修长白皙的手就要来牵我的手,可还未触到就被我避开了。他有些疑惑:“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ωWW.chuanyue1.coΜ

  我看着他关切的模样,心里有些委屈。这个人不管走到哪都能勾住那些女子的心,却又没有明着拒绝人家,总给她们存留着几分幻想。我一想到从此要和他过一辈子,就意味着要吃一辈子的醋,心里就特别不痛快。

  于是我置气地说:“谁是你娘子了!我可没有跟你成亲!”

  那个寨主的闺女一听,顿时两眼放光,跳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袖子激动地说:“太好了!原来你还没有成亲!”

  金修文乍一听到我刚才那句话,眼中闪过几分了然。他推开那个姑娘,不容拒绝地握住我的手,认真地说:“我一定给你一个婚礼。”

  不过一刻钟,我跟金修文要成亲的消息便传遍整个山寨。

  寨中许久没有办过喜事了,是以,各位父老乡亲极为兴奋,成亲的一应事务全被他们揽了,那热情殷切的模样,好像成婚的人是他们自己似的。

  所以,本该为婚事操劳的一对新人,竟然落得个清闲。

  邻家嫂子和同居的大姐凑过来与我咬耳朵:“咱瞧你生得好,正打算在寨子里给你挑个夫婿。你不知道,巷尾那卖嫩豆腐的小子中意你,央我跟你提提亲。我想,他卖嫩豆腐,你卖臭豆腐,也算是兴趣相投了吧,哪知道你和修文小哥儿是一对的。我原以为你俩是兄妹关系。”

  最后四个字落入我耳中,我浑身一抖,被邻家嫂子这脑洞折服了……但回想起来,她这“兄妹关系”四个字也总结得有那么一点对头。自从我和金修文离宫出走,来到黑风寨之后,便分居而住,碰面的次数也不多,而他对我也是温温和和,在别人面前没有过逾越的举动,所以也怪不得人家以为我跟他是兄妹了。

  ……

  寨里人的成亲风俗和平常地方有点不同。我不用在天没亮的时候被拖起来梳妆打扮,是以,我很安心地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邻家嫂子送来了吃食解决我的午膳后,便摘了麻叶泡了水,为我洗头。她说麻叶泡水有润发的效用,效果也真不假,洗了麻叶水的头发果然变得乌黑亮丽。Μ.chuanyue1.℃ōM

  寨中并不比坊间的富贵人家,没有金钗玉环,也没有上等的胭脂水粉,更没有华丽奢侈的装饰物什。隔壁大婶为我绾了一个髻,然后在发间别上一朵硕大的红花,我就这么粉黛不施、素面朝天地披上了红盖头。

  寨主和几个当家长老坐在高座上,为我们见证这段姻缘。在敲锣打鼓的喧闹声中,金修文牵着我缓缓地进了大堂。我们朝高座上的长者拜了几拜,之后拜了天地,便到了入洞房的环节。

  在金修文被大伙儿灌了好几碗酒,脸上微现醉意后,他们还不肯放过他,非要他围着大堂转上十圈。

  对于醉酒的人来说,能好好走路就算不错的了,竟然还要围着地儿转圈!好在金修文是个习武之人,醉得头昏脑涨还能像个陀螺一样旋转十圈。

  寨里的父老乡亲对此是叹服的,一时间大堂内掌声四起。

  大伙儿终于耍够了新郎,便推搡着他入了洞房。

  土砖砌成的墙壁隔音不太好,是以,我坐在新房内能听见外头的动静。听到他被人推了进来,房门嘭地一声被关上,我心中一跳,没来由地一阵紧张。

  他脚步沉稳,一点也不像醉酒了的人。当他拿掉遮在我头上的喜帕时,我看清他清俊英朗的脸上有一层薄红。

  他多少是醉了的。

  我们相顾无言,烛火在夜里跳跃。好半晌后,他张了张口,在我以为他会像戏文里的新郎一样羞涩腼腆地说一句“娘子你真美”的时候,他却说:“你变黑了。”

  我沉默了,三秒后,我猛然站起,一掌向他的面门拍去,咆哮道:“姓金的,今晚休想上我的床!”

  俗话说,嫁了人的女孩会慢慢熬成一个黄脸泼妇——我想,新婚之夜未过,我这泼妇也升级得太快了些。

  金修文今夜醉了酒,被我扇了一掌便站不住脚,踉跄着退后几步,酒意瞬间消了大半。他惊愕地看着我,低声说了一句:“没想到你力气这样大……”

  我哼哼两声,不再理他,自顾自将头顶上的发饰都摘了下来,然后外衣也不脱,就这么仰面躺下,然后拉了被子盖在身上。

  唉,好好的一个情意绵绵的新婚之夜,就被他一句“你变黑了”给毁了。我心中气恼,抓起另一个枕头就向他掷去。我正要说他今晚去打地铺,忽然眼前一黑,伸手不见五指!

  在我意识到烛火被灭了时,某人在黑暗迅速钻入被窝,一个滚烫的、散发着些许酒气的胸膛便向我贴来。

  他气息温热,附在我耳边说:“洞房花烛夜,为夫不做点什么,就太对不起娘子的美貌了。”

  我一愣,这厮向来闷骚,居然会说情话?

  未等我回过神来,他高大的身子便迫不及待地覆了上来,唇舌如火,燃烧着我的肌肤,身上一层层的衣衫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剥离。我只觉得一阵眩晕,如坠云雾之中,当他灼热的手探入里衣时,我彻底从混沌之中惊醒。

  我拍掉他的手掌,使劲儿地推开他,然而他太重,如巨石压迫,半点都撼动不得。我心下一气,低头咬住他的胳膊。

  由于我下口太重,力道太大,他吃痛,闷哼一声,不由松开了我。

  “你这是怎么了?”他嗓音低哑,眼中有四分不解、六分受伤。

  我别过脸不去看他,心里莫名有些委屈。其实我是个挺记仇的人,我在洞房花烛这一刻,想起当初他百般借口,千般逃避我的触碰。我还记得有一次我被下了药,浑身难受得厉害,我一次次地主动求欢,却被他拒绝。他宁愿将我扔在湖水中让我消火,也不愿意碰我……以前他做了不少伤害我的事,虽然我原谅了他,与他重归于好,但那段羞辱的过去,我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所以,我底气十足地跟他算起了旧账。

  金修文摇头苦笑,忽地,他捂着头,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我吓了一跳,忙凑近去看他,摸了摸他的额头。他没有发烧,却突然晕倒是怎么回事?我慌张地想要起身去求救,忽觉腰间一紧,一个天旋地转就被人翻身压住。我撞入他乌亮的眸子里,顿时醒悟:被骗了!

  他拉着我的手覆在他的脸上,哑着声音跟我说:“我需要你……”

  那夜他拥我入怀,喟叹一声:“给我生个孩儿吧。”

  我愣了愣,敢情他是看人家放牛大哥生了个白胖小子,眼红了……

  一日,金修文去学堂教书,带着小孩子们念着《弟子规》,其中,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老盯着金修文的脖颈看。金修文见状,温声问他:“你有什么问题?”

  那孩子懵懂地问了一句:“先生,您脖子上的红包,是被蚊子叮了吗?”

  “喀喀……”金修文耳根一红,咳了几声,做严肃状,“确实是被蚊子咬了。夜里记得要点蚊香。”

  那男孩摸了摸头,神情疑惑:“我家里晚上点了好多蚊香,可为何我爹娘还是被叮得满身红包呢?”

  “……”

  我躲在门窗后面,看着金修文僵着身板、红着耳朵站在台上,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他转头往我这边瞥了一眼,而后继续为孩子们授课。

  下学后,他走出学堂,见我还等在门口,不禁问道:“怎么站在这儿等我?”

  我朝他咧嘴一笑:“有事情告诉你。”

  他脸色瞬间变了:“你又偷人家的猪了?”

  我脸色一黑,什么叫偷人家的猪,还又?上回巷头的大伯家里的猪跑出来了,我便用渔网将它兜住,先放在家里,等那大伯回来再归还他,却被金修文误以为我偷猪……

  他皱了皱眉,又问:“既不是偷猪,莫不是跟二村的孙寡妇打马吊输了钱?”

  我摇头,笑着看他:“你再猜。”

  他想了想,惊问道:“难道你接受巷尾那个卖嫩豆腐的表白了?”

  我忍无可忍,拍了他的脑门一下:“你就不会往好处想?!”

  金修文索性不猜了,收拾了书本就往回走,边走边说:“你惹的事还不少吗?我能想到什么好事?”

  闻言,我顿时大怒,朝他的背影吼道:“我怀孕了!”

  他瞬间停止了步伐,猛然回身,眼里星光灿烂:“你说真的?!”

  他走过来揽住我的肩膀,喜不自禁,小心翼翼地抚上我平坦的小腹,又问:“这里头,真的住着我们的孩子?”

  我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应了:“真的。”

  金修文狂喜,那激动的模样颠覆了他以往温润如玉佳公子的形象,过了许久许久他才平复了情绪,声音里却仍是掩不住的欣喜,说:“以后生的若是男孩,就叫金蓄;若是女儿,便叫金意吧。”

  金蓄、金意,我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名字,半天想不到什么头绪,于是巴巴地问他:“这两个名字,可有什么含义?”

  他望着前方的风景,含笑说:“这两个名字合起来就是‘蓄意’。当初,我与你相遇,本就是我蓄意而为……而爱上你,是我这一生做过的最正确的事。”

  全文完) 穿书吧为你提供最快的皇上教我玩宫斗更新,尾声免费阅读。https://www.chuanyue1.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