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洛音回过神来,顾雨早就没了踪影。
洛音在心里咬牙切齿的把储备量并不多的脏话往顾雨头上都丢了一遍。
难怪她刚才那么着急的把那人赶出去......
叹了一口气,洛音靠着椅子,手抚墨琴......不知所想。
......
苏墨背着小丫头,慢悠悠的往画舫船走去......小丫头逛了一会儿就说走不动了。
小丫头两手抓着满满的两袋吃的,在苏墨背上晃啊晃,兴高采烈。
“少爷,走快点。”小丫头抬头看了看渐渐阴沉的天色,“好像要下雨了。”
苏墨背着手把小丫头往上托了托,不满的说道:“你个小丫头,就知道喊。我一个读书人,背着你小丫头侧着头,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少爷缺乏锻炼!”
“我堂堂苏大举人,锻炼做什么?”苏墨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
“可是丫头在长大呀!”小丫头天真烂漫,“少爷不锻炼,以后该背不动丫头了。”
苏墨差点忍不住把小丫头扔了......小屁孩想啥呢。
“那就等丫头长大了,丫头背少爷。”苏墨恬不知耻的说道。
小丫头听了苦着脸,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可是丫头也不想锻炼啊。”
苏墨笑了笑:“不想锻炼也行,多吃点,吃的壮壮的。也能背得动少爷!”
小丫头闻言立马又开心了起来。“嗯嗯,丫头多吃点......以后背少爷!”小丫头高高举起两只小手拎着的两大袋吃的,两眼放光。
天色昏暗,灰蒙的雨云压向城来。
茫茫一片,阴沉可怖。
“又是一场大雨......”苏墨看着变化的天色,还是加快了脚步。
“这鬼天气,跟女人的脸色一样,说变就变。”
苏墨一路小跑,小丫头在苏墨背上被晃的晕晕乎乎的。
沿途的路人皆匆忙赶路,路旁的摊贩也都纷纷收摊回家。
一副风雨欲来的场景。
嘀嗒...嘀嗒......
几滴雨开始落了下来。
“啊啊啊......”小丫头感到几滴雨落在脸上头上,开始瞎叫唤,“下来了,下来了!”哗哗哗...哗哗哗......
大雨不等苏墨进船,便倾泻而下。
苏墨和小丫头上了画舫船,进船屋前,还是被淋湿了一点。
雨水噼里啪啦敲打着船屋顶,又顺着船屋沿滴落进河里。
嘀嘀嗒嗒......
苏墨放下小丫头,从洗漱架上拿下脸巾,擦干了小丫头淋湿的头发。
小丫头拎着两袋吃的放在桌上,转头看向外面的大雨,忧心忡忡:“好大的雨呀,我们不会被冲走吧?”
苏墨笑着开口道:“怕什么,冲走我们也在船上,在哪不是待着?”
“可是,我们冲走了,还得找船夫划回来,多费钱啊。”毕竟两人都不会划船,而小丫头只要一想到要花钱,立马就有些心疼。苏墨闻言一笑,摸了摸小丫头的头。
“那咱们就别让船飘走不就是了?”苏墨笑着转身从船屋一旁拿出一根船绳,走向船头。
小丫头看了跑到一旁,拿出雨伞撑起跟了上去。
苏墨卷起衣摆把船绳一头固定在船上,拉着船绳另一头跳下船曲,小丫头也撑着雨伞跟着跳了下去。
把船绳另一头绑在船栓之上后,苏墨笑着拍了拍手:“你看,咱们多绑一条船绳,就不用怕飘走了。”
“嗯嗯!”小丫头赞同的点点头。
“走,咱们回船吃东西。”苏墨放下衣摆,朝着小丫头笑道。
“吃东西...吃东西......”小丫头率先跳到船头,回过头来给船下的苏墨撑伞。
忽然,小丫头看向不远处一愣。
“少爷你看,那里有人!”小丫头指着不街上开口道。
“有人怎么了?”
有人不是很正常吗......苏墨不解,闻言回头望去。
......
天色昏暗,大雨倾城。
雨水冲刷着京城的街头,空旷的街头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怀抱着婴儿在雨中踉踉跄跄的前行着。
雨水倾泻在妇人身上,湿透的衣衫不断的往下滴着雨水。
只是从妇人身上滴落的雨水却透着一抹暗红......
妇人怀抱婴儿,步履蹒跚,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在消耗着最后的生机。
终于,妇人跪跌在地,仰天长啸。
声嘶力竭,似乎想要用嘶吼揭开这一片遮天的云雨。不远处的苏墨看着这一幕,心中的什么东西像似被猛的撕开。
“你在船上待着,不要动......我过去看看!”苏墨跟小丫头交代了一句,就转身冒雨向着街头走去。
顶着倾盆大雨向前走去,苏墨双腿渐渐的变得沉重起来......他看到一地雨水透着暗红之色。
当靠近街头跌跪着的妇人时,才看到妇人竟浑身是伤,怀中婴儿被襁褓裹着,看不到情况......
暗红色的血夹杂雨水滴落,由被雨水冲刷,染红了一片。
苏墨内心不由得猛的一揪。
妇人跪地,仰面朝天,任雨水冲刷着脸颊。
苏墨靠近,沉声开口,不知何时,声音竟有了些嘶哑。
“这位大姐,发生了何事?怎会如此?”
妇人低下头,看向襁褓中的婴儿,没有墨,而是惨然一笑:“又能有何事......不过是被仙修所害而已!”
苏墨心中凛然,浑身僵硬。
“我能帮你什么吗?”苏墨嘶哑低语。
妇人闻言一怔,转过头看向苏墨。
苏墨白衣翩翩,束发于肩,却在雨中早已湿透。纤弱的身影在一袭白衣之下被风一吹微微发抖,青涩的眼中透露着一丝心疼,迷茫,愤怒,同情,真诚。
这幅样子却是妇人从未见过的模样。
“你和他们不一样......”妇人红着眼,分不清是脸上滴落的是雨水还是眼泪。
妇人又转过头看向空旷无一人的街道,昏暗的京城在这大雨之中有些发凉,“你是好人,我不能害你。”
苏墨沉默不语,一种东西在心里不断的翻涌,苏醒,萌芽。“回去吧,别再管我。”妇人低语。
“何以会害我?”苏墨摇头,努力让自己脸上挂上了亲和的笑容,笑意在这冰冷的雨水中格外的迷人。
妇人看着苏墨脸上露出的笑意,心中涌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你是个好人,快回去吧。他们快追来了,牵扯太深,不得善终。”
“你帮不了我,斗不过他们。”妇人低头,轻抚着怀中的襁褓。
雨水冲刷着苏墨,渐渐迷了眼,苏墨看不清妇人襁褓中婴儿的模样。
“我辈读书人,生...无愧于心,死...无愧于天地......又何惧于不得善终?”苏墨身躯内的一种本能,驱使着苏墨开口。
......你也意难平吗。生...无愧于心,死...无愧于天地......
“哈哈...哈哈哈...”一种惨然的笑声从妇人口中传出,妇人低着头,两肩颤抖,眼泪流下。
“我只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上你的罢了……”苏墨说道。
“可你什么都不知道,又为何要帮我?”妇人看着苏墨的眼睛,低声问道。
“因为我见过……很多如你一样的人,他们也帮过我,否则我也活不下来!”苏墨看向妇人怀中的襁褓,襁褓之中安安静静……这年已经走过的大雪,并不全是寒冷……
“你可知,为何这茫茫街头除你之外无人出来?”妇人惨笑一声。
苏墨环顾四周,偌大的街头空空荡荡,心中了然......神情苦涩,这里终究不是前世的街头。“他们只是害怕罢了……”苏墨神色落寞……
“你难道就不害怕吗...”妇人看出了苏墨的善意,更不想害他。
“我辈儒生,可见墨不可见黑……”苏墨许是受了这具身躯中儒生的意气所影响,此刻竟然显得有些迂腐……
“你可知你走过来,会让你面临什么?快走吧……趁着他们还没追来!”妇人留下了血泪,这入春的寒风大雨凉的让她有些颤抖。
苏墨摇头......他只知道,他想站出来。若在前世,这会儿站在街头的绝不只他一人......
“你再不走……会让你万劫不复的!”妇人声音凛然,她想让眼前这个善良的读书人快些离开......本就萍水相逢,与他何干。穿书吧
苏墨看着妇人的眼睛,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妇人的面庞,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那眼神之中的绝望,痛苦,凄婉,悲痛,还人怀中那安静的襁褓让苏墨挪不开脚步。
“我……”苏墨沉默难语……
“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妇人低沉又癫狂般的说道:“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人命如草芥。我之惨事,又与你何干?”
“而你却想要为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置自己于不可控之境地?为了什么?”
为什么?
苏墨沉默......
他来这世界数月,一路走到京城,看遍了这世界的残酷......
有流民互相厮杀,只为争夺半个染着血的馒头。
有修仙之人谈笑间斩杀一个凡人女孩,只为女孩漂亮的眼睛。
有官吏为掩盖自己的罪责,反而将受害诉讼者全家入狱害死。有绅豪纵狗撕咬行乞的小孩,只为取乐。
这个世界......没有公道!
苏墨一路走,一路看......只把自己当作一个看客。
可他终归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来自一个富强民主的可爱地方。
那个地方,人们讲究规则,视人命为天。
那个地方,做错事情的人会受到审判惩罚。
那个地方,人虽有穷富,却各有所乐。
那个地方,并不完美,却在不断的进步。
那个地方的人怜悯,富有有同情。虽然不能修炼,却依旧可以十分强大。
他成长在那个环境,受那个大环境的规则保护着。
对于这个世界的规则,看不懂,见不惯,不敢做声,不敢介入。压抑着,压抑着......
终于在妇人染血跪地仰天长啸的姿态下,苏墨压制不住的爆发。
他还是那个世界的人,怜悯且富有同情......
为什么?
因为,见不惯...所以,意难平!
同样身为小心谨慎活着的普通人,不过就是感同身受罢了。
意难平,所以想要反抗。
以微不足道的意志,反抗这片天地的规则......
这狗屎一样的世界......
“为了...平我意!”苏墨说。
妇人重新抬起头,看着苏墨。
“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和我们不一样......”妇人喃喃低语,站起身来。
妇人转身......
苏墨宛若雷击,浑身颤抖。
苏墨看到...有一支箭羽刺在妇人后心,透过胸膛,直直穿入襁褓中的婴儿!
襁褓之中的婴儿早已死去。
暗红的血在妇人和怀中襁褓之间流出,被雨水冲刷着在地上散开,变淡...
妇人早已是强弩之末......
“你帮不了我,回去吧...回去吧......”妇人迈开步伐,一步一步...向街头走去。
她要离苏墨远一点,她不想牵连到这个与世人不同的,善良怜悯,青涩且稚嫩的读书人,“你还太弱小了,弱不经风。”
“等你强大了,若还记得今天的事情,若难平......可去城西...红墙白瓦的院落看看...”
妇人抱着怀中早已毫无生机的襁褓,踉踉跄跄,一步一步向街头走去。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脚印,又迅速被雨水冲去。
苏墨浑身僵硬,神情木然。雨水拍打着脸庞,流入嘴里,竟有些咸苦......
妇人跨出的每一步,都如同踏在苏墨这幅身躯中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上。
他救不了她!
如同还未出征,就战败了一样。
那刚刚燃起的反抗之火,如同被人浇了一盆冷水。
寒冰刺骨,痛彻心扉。
妇人拖着残破的身躯,走向街头,拐入街角,消失不见......
苏墨恍然若梦......过了许久,一行黑袍人出现,手持刀剑,四下搜寻,最终从街角拖出一大一小两具尸体。
两具死而不僵的尸体,像是在控诉着这个世界的毫无人道。
黑袍人一行,拖着两具尸体离开,像是不想在这街头停留太久。
从始至终,从未看过苏墨一眼。
苏墨在他们眼中只是蝼蚁......蝼蚁无关大局,翻不起浪。
风雨更大了,拍打着苏墨并不强壮的身躯。
......
船楼之上,洛音站在窗前,风雨打进了窗户,打湿了洛音的衣裙。
身后的丫鬟,着急的劝说着让她离开窗台。
而她却神色迷茫的看着街上那个顶着风雨瘦弱的身影。妇人抱着婴孩走上街头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只看了一眼,她就知道妇人已经无法活下去。那只箭羽穿透了妇人和怀中襁褓。婴儿早已没了生机,而那妇人不过是强弩之末,没人救得了她。
世事纷杂,她没有理由也无法出手。
而苏墨的出现和话语让她有了些迷茫。
从始至终,苏墨就没说几句话。世人都在观望的时候,只有他走出来了。
那个妇人说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人,他于我们不一样......
他心中似乎有和我们不一样的东西,他并不宽阔的胸怀下,竟然装着...生民!
我们权衡利弊,他却想要平意!
那曲笛音,那卷字画,这副心怀。
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洛音眼中的迷茫久久不散。望月山顶,观月台上。
院长负手看京城,神情平静,不知所想。
一幅画卷静静地躺在身后的石桌之上。
风雨刮进观月台,吹淋着院长的白色长袍,却不沾分毫。
“院长,你在看什么啊?”红衣顾雨不明所以,有些无奈地问道。
拿回字画之后,院长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偌大的京城。望月山很高,高到可以看到整个京城。
只是院长看到的,她看不到。
过了良久,院长抬头遥望天穹,好像能看穿云雨,直透寰宇。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您在算天机?”院长的动作让顾雨一愣,院长已经好久没有占卜天机了“这天机乱了,看不远了。”院长一叹,回过头,看了一眼石桌上静躺着的字画。
“啥?”顾雨不懂......老银笔,说话神神叨叨的。
“我给你们找一个小师弟如何?”院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忽然开口问道。
顾雨眼睛一亮,但是马上就暗淡下去,院长收徒的眼光一向不好,找的都是怪胎。
“能找个正常人给我们做师弟吗?”顾雨有些怀疑的问道。
院长继续转头看向山下的京城:“这个小师弟,你们会喜欢的。”
“什么时候?”顾雨开心不已。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苏墨......要是小苏苏做师弟就好了,天天让他给吹笛子,作画......可惜他是个普通人。
“你明日夜里子时去一趟城西,把他带回来就是了。记住,除此之外,不可插手世事!”院长说完一回头就看到顾雨红衣飘飘,顶着雨正在着急的往山下跑。
院长无奈一挥手,一股无形之力把冲动的顾雨拘了回来。
“我说了,明日子时去!”
“哦!”顾雨催头丧气,转身往一旁的书院阁楼走去,去找其他几个师兄弟了。
院长回过头看向静躺在石桌上的画卷,喃喃轻语。
“这世界就是如此,你若想改变,就强大起来吧!”
......
风雨无情,拍打着苏墨,寒风凛冽,凉雨刺骨。
苏墨在风雨中,沉默着...酝酿着...一股熊熊烈火在心中燃起。
这狗屎一样的世界......小丫头不知何时来到了苏墨的身旁。
雨中......小丫头抓住了苏墨颤抖不止的手,静静地呆着。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狂风暴雨中显得弱小无助。Μ.chuanyue1.℃ōM
就那么站着......站了良久......
“丫头......”苏墨轻轻的喊道,声音哽咽。
“嗯?”小丫头抬头看着苏墨,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苏墨。
“我不想读书了!”苏墨仰头说道。
“嗯!”小丫头唯苏墨是从。
“春闱之后,我们就离开吧!”
“好!”
“在那之前......”苏墨看向城西的方向,“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我想去城西看看,就看看......这两条人命,就在苏墨眼前近距离的逝去。
苏墨想知道......为什么?
那妇人凄婉绝望的仰天长啸......却让苏墨别多管闲事!
等强大起来吗?
可我不想等了......
种花家的男人,不修炼...也可以苏墨牵着小丫头的小手,没有说话,拉着小丫头回到了画舫船上。
小丫头刚才也没有打伞,这会儿已经浑身湿透。苏墨给下丫头擦了擦头发,平静的说道:“都淋湿了,去里面洗洗...换身衣服。”
画舫船船屋内有个单独的房间,里面有浴桶,烧了热水,洗澡也不会冷。
小丫头看着苏墨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担忧的喊道:“少爷......”
苏墨看了看小丫头担忧的小脸,摸了摸小丫头的凌乱的头发,笑了笑道:“我没事,去吧。洗完咱们吃东西了。”
“嗯...”小丫头惶恐不安地一步三回头。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苏墨,苏墨一直以来,脸上都挂着笑意,随和且平静。而现在的苏墨,虽然脸上一样挂着笑意,可小丫头却觉得苏墨内心似乎非常难受,那种难受让苏墨的笑意有些牵强。苏墨看着小丫头的举动,笑着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快去吧。难不成还要我帮你洗吗?”
“嗯......”小丫头认真的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呀!”
苏墨哑然失笑,作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快去......要不然我来给你脱光光打屁股。”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咯咯咯咯’笑着进了房间。
等小丫头进了房间,苏墨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苏墨静静脱了衣裤,擦干身子,潮湿的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看着船屋外倾盆的大雨,阴沉的天色开始变暗,阴寒的气息袭来,苏墨的心绪渐渐压下。
那条街上,刚刚死了两个鲜活的性命!
人命真的如草芥啊......
意不平吗?意不平啊......苏墨回过神来,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
苏墨拿出纸笔,坐在桌前。按照前世的记忆,开始画起东西来,只是所作的不再是字画。
一笔一笔,像似在把压抑的东西一股脑都宣泄在纸上。
一张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东西,苏墨看了看,把它放在一旁,取了一块镇纸压着。又拿出一张白纸,继续画着。
就这么一张接着一张,偶尔停下来想一想,又继续画。
画坏的纸张丢在一旁,画对的纸张压在一旁。
小丫头洗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看到苏墨在画画,走近看了看。
只见,苏墨所画之物,她有些看不懂。
“少爷,你在画什么?”小丫头稚声稚气的问道。苏墨回过头笑了一下,小丫头刚洗完澡身上有股淡淡的与身俱来的香味,让他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在画一件兵器,这件兵器可以让普通人发出堪比筑基强者的攻击能力!”苏墨并未隐瞒,如实说道。
“世上有这种兵器吗?”小丫头疑惑的问道。
苏墨点了点头,像是沉思,又像是在回忆:“有的,更有兵器可以让普通人发出毁天灭地的能力。只是我做不出来。”
“少爷画这个做什么?”小丫头看着苏墨平静的脸庞,担忧的问道。
苏墨放下纸笔,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笑着说道:“别担心,我只是想让我们有些自保的能力,少爷想要一直保护丫头呀!”
“嗯嗯!”小丫头点了点头,只是脸上的担忧并没有淡去几分。
“最后一张了,等我画好,咱们就吃饭。”苏重新拿起纸笔,继续画了起来。
“好。”小丫头走到苏墨身后,开始打理苏墨的长发,苏墨到现在还是不会束发。
小丫头拿出了一把木梳,梳理着苏墨的长发,忽然像是发现什么,惊道:“少爷,你有了一根白发!”
苏墨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你拔了便是!”
小丫头听话的把这根白发拔了,继续帮苏墨把长发束好。只是她的束发之法,显得苏墨有些秀气。
小丫头帮苏墨束完发,苏墨也正好把最后一张图纸画完,深深舒了一口气。
“天快黑了!”小丫头看着船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起身点起了烛火。
“是啊,天快黑了。”苏墨也看向外面的天色......有人能看到明日的天亮,有人却连这个夜晚都看不到了。“吃饭吧!”苏墨走到了餐桌前,拿出了今天买的一堆吃的。
小丫头马上就开心了起来,蹦到座位坐下,吃起了今天买的一堆美食。
“这个酱鸡腿真好吃!”小丫头咬了一口鸡腿,满足的对着苏墨说道。
想想以前自己一个人流浪的时候要和野狗抢食,再看看现在的日子......小丫头无比满足。
虽然小丫头对于自己之前流浪的记忆并不多,好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去流浪的,流浪之前的记忆也一点都想不起来。
苏墨也吃了一些东西,看着小丫头满脸的笑意,心底渐渐柔软。
“你在船上吃着,我出去一趟,你困了就先睡,别等我了。”苏墨擦了擦嘴,拿起一旁的的几张图纸,笑着对小丫头说道。
小丫头立马停了下来,看着苏墨问道就黑了,少爷又要去听曲儿吗?可是今日下雨呀,船楼该是不营业吧......”
苏墨摇了摇头,抖了抖手中的几张图纸说道:“我去找个铁匠铺,让人把这东西打出来。”
“那少爷带上伞!”小丫头乖巧的说道。她知道,苏墨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她只需要支持便是了,这世界上...能相依的便只有主仆亦或者说兄妹二人罢了。
到船头披上了一身簑衣,戴上了一副斗笠。
“我穿这个去!”苏墨转头对小丫头笑了笑,然后转头转入雨夜之中。
小丫头放下了鸡腿,久久没有再吃。
......
铁匠铺,小铁匠看着外面的大雨,有些忧愁的对着老铁匠说道:“这雨怕是要下好几天,这几日便没有生意了!”
老铁匠躺在一旁的躺椅上,喝着酒“有生意便有生意,没生意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
小铁匠点点头,看着外面嘀嘀嗒嗒的雨:“只是这雨下的人心烦,有些烦闷。”
“要心静...你这样子,如何打得好铁?”老铁匠说教道。
小铁匠撇了撇嘴,正要说话,门口进来了一个客人。
客人头戴斗笠身披簑衣,看不到客人的脸。
小铁匠迎了上去,恭声的开口道:“这位客人,可是要买器具?”
客人掏出一张纸递给小铁匠,嘶哑的开口问道:“按这个图纸,可能做出?”
小铁匠一愣,接过图纸看了看,说了句‘稍等’就把图纸给了老铁匠。老铁匠看了一眼图纸,立马坐了起来,认真的看起了图纸。
只看了片刻,老铁匠便起身走到客人面前问道:“客人要用何种材料打造这副器具?”
“玄铁!”客人淡淡的说道。
“自然是可以造出...”老铁匠点了点头,但是又有些迟疑的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客人问道。
“若我没猜错,客人这是要造一副强弓...”老铁匠看着苏墨,有继续说道:“只是...用玄铁打造这副强弓,又有何人能拉得开?”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能造出便是!”客人像是松了一口气,有继续问道:“你可知要怎么做。”
老铁匠自信的说道:“自然是用多层玄铁合炼。”
客人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可有能抵得上这副强弓拉力的弓弦?”老铁匠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一般弓弦肯定是承受不了这副强弓的拉力。只能用秘银丝或者玄兽筋来做弓弦了。”
“可有?”
老铁匠点了点头:“正巧有一根之前其他客人留下多出的一截玄兽筋,够用了。”
“好!那便交给你们来做了!”客人点头说道:“需要多少银子?”
老铁匠一沉思,一咬牙:“五十两。”
五十两其实是良心价了,但他怕客人听了会觉得贵,毕竟五十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却没想客人只是点了点头,便丢过来一袋银子。
“这是一半,剩下的取货时给你。”客人丢下银子和图纸便转身向外走去。
“客人何时来取?”老铁匠追问道。
“明日晌午。”客人走入雨夜之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小铁匠凑上前来,看了看银子和图纸,说道:“这客人可真是神秘,这强弓做来有何用?又没人拉得开!”
老铁匠拍了一下小铁匠的头道:“噤声,少问话多做事!”
老铁匠看了一眼图纸上弓身的几个孔位,叹了一口气。
“这幅图纸怕只是这副器具的一部分罢了。”
......
苏墨从铁匠铺出来,又依次找了几个铁匠铺,把剩余的图纸分别交给了几个铁匠铺来打造。其他部位的费用并不高。只有弓身和弓弦最贵了,他也理解,玄兽筋可不好搞......
把所有的部件,都交给了不同的店家打造。
风雨不停,苏墨又来到了那个街头...那个妇人跪地凄婉长啸之处......
地上早已没有丝毫痕迹,只有雨中吹来的风...寒冷依旧。
苏墨静静的站着,背影萧索孤独,仿佛与这世不相融。
不远处那本该灯火阑珊的船楼今夜果真没有营业,灯火暗淡,也没有曲儿响起......
这夜,格外的安静......
这夜,苏墨于京城街头站了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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