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回到画舫船时,已是后半夜,小丫头趴在桌子上,不知何时也已经睡着了。
还没有吃完的东西,摊了一桌。
苏墨看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傻孩子......”
脱下簑衣斗笠挂在船柱上,走到小丫头身旁。苏墨轻柔的抱起小丫头娇小的身躯,向房间走去。
“少爷...”小丫头醒了过来,看到苏墨抱着自己轻轻地放在床上,轻声开口呢喃着。
“怎么没有回房间睡?”苏墨揉了揉小丫头的头,柔声问道。
小丫头嘤咛了一声:“丫头想等少爷回来再睡。”
苏墨抱着小丫头躺在床上,把小丫头搂在怀里,柔声细语道:“快睡吧,少爷回来了!”“嗯......”小丫头应了一声,伸手紧紧抱着苏墨,又沉沉睡去。
苏墨搂着小丫头,轻轻拍打着小丫头后背,透过船窗看着外面的黑夜。
我就是去看看...
我只是去看看......
苏墨闭眼,渐渐睡去。
......
落雨依旧,涨了河水,湿了人心......
“少爷,这雨得下多久呀!”小丫头举着棋子,看着外面的一直下个不停的雨,有些烦闷。
“估计...”苏墨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还有几天吧!”
小丫头落子,学着大人的样子有些哀怨地叹了口气:“这一直下雨,就只能在船上待着...只能陪少爷下棋......”苏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落子,索性顺势把棋盘上的棋子胡乱打乱:“不下了!”
......棋品极差。
小丫头立马嘟起嘴,不开心。
不是苏墨棋艺不如小丫头。只是小丫头棋艺极差,又喜欢悔棋。苏墨要配合她,又得装做两人棋艺不相上下的样子,以达到骗小丫头一直陪自己玩的目的。
以往一直如此......只是今日却没了兴致。
“少爷昨夜又白了几根头发!”小丫头说道,她刚刚给苏墨束发时看到苏墨又白了两根青丝。
苏墨摇了摇头,沉默不语,只是一叹。
这雨衬着人心,浇灌着人心里的积郁,让人心里的某些东西汹涌却又无处可泻。
滴答...滴答...
船屋屋檐的滴水不断敲击着船头,溅起雨一人长裙飘飘,撑着伞,登上了船头......
“洛音前来求画,不知可否方便?”
一个侍女给洛音打着伞,却还是湿了洛音的裙摆。
苏墨在船屋内听到这声动人而又有些熟悉的声音,立马过去打开船屋门。
今日的洛音依旧一袭白裙,清丽脱俗。神态淡然,宁静而超脱。
苏墨看着倾国倾城的洛音,微微作揖:“见过洛仙子。”
洛音看着苏墨青秀稚嫩的面庞,心里不自觉的微微一叹,却不知是惆怅什么。
苏墨这会儿近距离看着洛音绝美的姿态,微微有出神,这是他两世见过最好看的女人。更为奇特的是,洛音的气质十分安静,让人心里忍不住的平和“不请我们进去吗?”洛音微微一笑,“这么对待客人可不合适。”
苏墨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侧身道:“在下失礼了,洛仙子里面请!”
洛音飘飘然进了船屋,见到满屋子挂着一幅幅字画,虽然这是一船屋,却俨然一幅书香府第的样子。
满屋墨香......
一旁的侍女见到这副场景,暗暗咂舌。
小丫头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上门的洛音和侍女。
仙女姐姐好漂亮......小丫头心里忍不住说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洛音走到一幅字前,看着纸上的字竟忍不住念了出来。
“好词,好词!这词虽然只有半阙,却足以让当世年轻一辈俯首了。”洛音缓缓地说道。洛音回过头,眼神明亮的看向苏墨:“可有下半阙?”
苏墨点点头,缓缓开口......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苏墨的声音不响,却惊得一船涟漪......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旁随洛音而来的侍女已是目瞪口呆,这下终于明白为何小姐要冒雨到这个小画舫传来。
这小小画舫船上有着一位当代年轻读书人之中的翘楚。
小丫头跑到苏墨身旁,拉起了苏墨的手指,抬头铮铮地看着苏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洛音喃喃“公子的才情,当世无双矣!”洛音的神情变得更为复杂,安静超然的神态已然不见。
苏墨摇了摇头,如实的说道:“这词非我所著,乃是我家乡的一位先人所著。”
洛音笑了笑,只当苏墨在谦虚。
若真由他人先辈所著,何不早传于世?
“苏公子可愿与我下一局?”洛音看向一旁凌乱的棋盘,忽然开口问道。
苏墨一时有些摸不透洛音的路数。说是来求画,这会儿却要下棋......但是来者是客,正好也有事需要求于她,于是开口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墨和洛音相对而坐,小丫头帮着收拾好了棋盘。
“丫头,看茶!”苏墨对小丫头吩咐道。
小丫头转身就去沏茶。
一旁的侍女,眼神炯炯的看着相对而坐的苏洛音二人,如同看到了一对金童玉女。
只是可惜了苏公子是一个凡人......侍女轻叹。
“苏公子先请吧!”洛音开口说道。
苏墨也没有客气,拾棋,落子。
“洛仙子唤我‘景言’便是!”苏墨说道。
洛音落棋,“那我便叫你景言,你也别一口一个洛仙子的叫了。”
“仙凡路隔,不可逾越!”苏墨摇头落子。
“何为凡?何为仙?”洛音问道,抬手落子。
“凡人,浊骨凡胎,人生不过百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求不过衣食无忧,安居乐业。
仙人,仙风道骨,寿元悠长。超然于上,却不食烟火。”苏墨落子道。
丫头端上茶水,给苏墨和洛音各沏了一杯。然后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洛音举茶,微微抿了一口。
“何必高看仙人?所谓仙人,不过也只是修炼入道的凡人而已。这世如此,哪有什么真仙?”洛音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拾棋落子于棋盘之上。
“何为入道?”苏墨看着棋盘上的棋局变化,问道。
“有人,照着前人的身影,步着先人的脚印,自然能入道。而有一少部分人,感悟自己的道。凭借着对道的理解,来追求天地至理。”洛音轻轻的说着,“而入道,只是修炼的基础而已。你们称入道者即为仙人,这不对!”夶风小说
“那真正的仙人该是如何?”苏墨抬起头。
“不知!”洛音摇着头:“那是所有修道人所求的东西。我不过区区入道者罢了,何以会知道。”
苏墨低下头,恭声道:“景言受教了。”
“春闱过后可有何打算?入朝为官吗,以景言之才,想必不是问题。”洛音问道。“不知,走一步算一步。”苏墨眼眸低垂。
“景言未曾想过入道修炼吗?”洛音不知所想,忽然问道。
苏墨举起手,看了看这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躯体,摇头苦笑:“仙凡路隔,谈何容易。”
“你此生可有所求?”洛音看向苏墨的眼睛,想要在其中找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苏墨想了想,他想了很多。想到这世界的杂乱,想到生民疾苦,想到仙人高高在上,想到了世道无情......
“不过...闲云野鹤,悠然自得罢了。”苏墨说。
洛音眼神炯炯的看着苏墨。
“可你明明眼含生民,心负苍生......”
苏墨闻言一愣,心神动摇。
“何不......做点什么?”
苏墨回神过来,棋盘之上已无可落子......“我输了......”
“多谢景言款待,便告辞了。”洛音起身。
说来便来,说走就走......除了刚来时说求画,便再未提过一句求画之语。
苏墨起身从墙上摘下刚才那副半阙《水调歌头》,送与洛音道:“这半阙词便赠于洛仙子,在下其实也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洛音确实很喜欢刚才那半阙词,可惜只有半阙。
苏墨挥手招来小丫头,“我要出门办一点事情,可这连绵大雨,河中涨水,画舫船中实在不安全。我想让家妹在随洛仙子回船楼呆上一天,等我明日回来,再来接她。”
他称小丫头为家妹。
洛音转头向小丫头看去,露出了兴趣之色,点头答应。
小丫头抬着头看着苏墨,眼神知道苏墨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她一直都知道......可她能做的只有不让苏墨担心而已。
“哥哥!”小丫头喊着。
苏墨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头,揉乱了小丫头的头发。
小丫头从脖子上摘下一颗白色的小石头,拉着苏墨蹲下,把小石头戴在苏墨脖子上。
这颗小石头一直戴在小丫头身上,不知道来处,只觉得对她很重要。
而她现在有了对她更重要的人......愿这颗小石头是一个平安符,可以帮她保护她的哥哥吧。
洛音带着小丫头下了船,向着船楼走去。
走到街上,洛音回过头,看着在风雨中摇摆的小画船,叹了口气道:“风雨欲来...”
“可是......雨不是一直在下了吗?”大雨中的京城,炊烟袅袅升起。缥缈的烟云在雨中被风吹散,只留下烟火的气息在街头飘荡。
零零散散的过客打着伞,步伐匆匆,意向明确,没了晴日时悠闲散步之意。
苏墨身披簑衣头戴斗笠,斗笠帽沿压的极低,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冒雨而行,雨水打在簑衣上,顺着棕叶往下滴,一滴一滴终于连成了线......
苏墨由雨中径直走进了铁匠铺,没有摘下斗笠,而是直接问道。
“我要的东西可曾打好?”
老铁匠听到了苏墨沙哑的声音,立刻就知道正是昨日夜里来的客人,马上就放下手中正在干的活,迎了上来。
“打好了打好了!”老铁匠到苏墨面前,说道,“客人坐一下,我让小徒立刻去拿。”
苏墨摇了摇头,也不坐,而是直接站着等。
一旁的小铁匠也没等老铁匠吩咐,就直接进了内屋,从内屋拿出苏墨所要之物。
苏墨接过东西,看了看点点头,甩下一袋银子转身就走......
一连进了几家铁匠铺,拿回了自己定制的器具。
苏墨回到画舫船上,把一堆漆黑的东西放在桌上,看着有些出神。
这一堆熟悉的东西,在这个世界出现在苏墨面前,显得十分突兀。
上一世,苏墨也没有接触过这东西。只是根据基础认知,画的图纸,再让铁匠根据图纸打造而已。
说难不难,了解基础结构就够了......
苏墨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组装那个东西。他特意分开多个店铺来打造,并且多打造了一些不件,防止有心人能根据图纸仿制。
咔嚓...咔擦...
简单却也复杂的构造在苏墨手中不断的展现完整起来,一个个部件不断的被苏墨巧妙的平凑在一起。这时,苏墨开始庆幸,京城的铁匠铺,技术都比较好,要不然,他的组装绝对没有那么轻松。
呼~
苏墨组装的动作停了下来,东西已经装好了!
它静静地躺在桌上,一股扑面而来的冷冽感和熟悉感,让苏墨一时心绪复杂,思绪万千。
苏墨用手轻抚着这把漆黑的东西,冰凉的触感由指尖直达心头。
一把黑色的强弩......
这就是......苏墨的依仗。
苏墨看向窗外的天色,青涩的脸庞之上竟然有着与之不相匹配的平静。等天黑......
苏墨找来一块黑色的腰带缠上了眼睛,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
他要先适应这个世界的黑夜......
雨天的黑夜,来得格外早一点!
河边的柳枝在风中起舞,挥洒落雨如泪。月色透不过云雨,以至雨中夜一片漆黑。
零零散散的灯火,照不上街头......
风雨欲来......风雨早来......
黑夜终临......
苏墨脚穿黑色覆云靴,身着黑色的夜行衣,外披黑色连帽长袍,黑色的强弩悬于后背,全身隐于黑暗之中。
他站在雨中的船头,看着墨色入水的黑夜,神色平和。
我只是去看看......看看那两条人命背后的冤屈,看看这个世界的残酷,看看京城街头到底在畏惧着什么,看看我将要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这世界的麻木不仁......
君子......当有所为!
洛音也说了,“何不做点什么!”
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
苏墨打听过,城西红墙白瓦的院子在城西一处林里,独门独院,偏僻安静。
不可见于世,必有诡!
啪嗒...啪嗒...
苏墨从后背拉起长袍的连帽遮住了头,迈步进入雨夜之中,朝着城西一步一步的走去。
步伐在积雨的小道上,踏出一声声清脆的步音,如同在唱着一首征曲。
啪嗒...啪嗒...河边船楼,今夜同昨日一样未曾营业,只有零星的烛火亮着。
船楼楼阁之上的一处偏房内,小丫头在窗边的桌子前趴着。用手拖着下巴,眼神担忧的看着外面的茫茫黑夜。
叩叩叩...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随即洛音带着侍女端着一盘点心推门而入。
看着在窗边发呆的小丫头,洛音微微一笑:“还不休息吗?”
“睡不着!”小丫头转头对着洛音摇了摇头道。
侍女放下点心就转身自行关门离开。
“怎么了?”洛音看小丫头睡不着,索性走到小丫头旁边坐下。把点心放到小丫头面前,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她对于这个苏墨的妹妹十分的好奇也很喜欢。长相伶俐,却又乖巧懂事,来到船楼之后就进了房小丫头稚嫩的脸庞下,有时又不经意间透露着一丝迷茫,那道迷茫的神色不像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能有的样子。
只是还小,长大了也必然是个美人坯子......洛音轻叹。
“在想哥哥!”小丫头低下头,有些担忧的轻轻的说道。
洛音莞尔一笑,才分开半天就想了吗,还真是一个黏人的小丫头呢。
“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丫头看着洛音摇了摇头。
“不能说吗?”洛音奇怪不已。
小丫头又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是不知道。”
“不知道?”洛音听了小丫头的话,一时理解不了。小丫头点了点头,解释了起来。
“丫头不记事,只记得哥哥捡到了丫头。哥哥怕丫头一个人吃苦,就要带着丫头一起。除了哥哥之外的其他事情丫头都不记得了,也记不住。”
“那你哥哥平时叫你什么?”洛音问道。
“哥哥叫丫头就叫‘丫头’呀,哥哥说等丫头以后长大记起自己的名字了,再叫回名字。可丫头不想记起自己的名字,丫头喜欢哥哥叫丫头‘丫头’。”小丫头天真无邪理所当然的说道。
洛音默默的喝了一口茶......还真是奇怪的两兄妹呢。
“你哥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洛音看向窗外的黑夜,缓缓开口问道。
小丫头也看向窗外,面露回忆之色。
“哥哥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丫头和哥哥一路从江南来京城,不论路上遇到什么问题,哥哥总能解决。”“哥哥还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哥哥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自己写写字,画画画,念念诗词。哥哥的诗词总是让丫头听完浑身起鸡皮疙瘩。”
洛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小丫头声音低沉了下去,继续说道。
“哥哥也是一个非常悲伤的人,总是喜欢在夜晚躺在摇椅之上看着天上的星辰发呆,喝着酒嘴里念念不休说什么‘故里隔两世,可忆不可及’。”
洛音恍然一愣,想起那夜那曲满是思乡之情的笛音......
故里隔两世,可忆不可及......
这是何意?
“其实哥哥还是一个非常非常善良的人,他心里总是装着别人!每次遇到流浪的人或者可怜的人,哥哥总会拿出自己本来就不多的银子来帮他们,有时候他自己连喝酒的钱都没有,但却永远不会让丫头挨饿......”两道清泪从小丫头眼里落了下来,灵动的双眸不知何时竟然红了!
“怎么好端端的还哭了呢?”洛音见状,手忙脚乱的掏出手绢替小丫头擦去了泪水。
“昨日街头屈死了一个阿姨和婴儿,可哥哥什么也没帮上,对哥哥打击很大。”
“那个阿姨跪在街头痛苦惨啸的样子,那支羽箭穿透了那个阿姨的胸膛...杀死了那个阿姨和怀里的婴孩,血流了一地......哥哥见不得这种场景的!”
小丫头痛哭流涕,转头看着洛音哀求的说道:“仙女姐姐,你能帮帮哥哥吗?”
“丫头只是不想让哥哥觉得有负担,所以丫头不能当着哥哥的面哭......”
“可哥哥什么都不说,但丫头什么都知道啊......”
“哥哥从来对丫头都只会笑,可是...昨日哥哥笑的很悲伤。哥哥只是不想让丫头担心,所以让姐“哥哥说出门有事要办,但是丫头知道......”
“哥哥一定是去了城西,那个死在哥哥面前的阿姨所说的...红墙白瓦的大院去了!”
“他说......”
“只是去看看!”
“可是...”
“他却造了兵器!”
什么......洛音座中惊起!
他只是一个凡人啊......“无量...他个天尊,此处怨气为何如此之重?”
城西林中,一个瘦子道士在林中极速穿梭,时不时的回头看看。瘦子道士身披道服,脚穿布鞋。
只是奇怪的是.....瘦子背后背着的却是一柄法杖,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www.chuanyue1.com
忽然,瘦子道士停下脚步,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处院落,皱起眉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看到了滔天的血气!”
瘦子道士身旁忽然蹦出了一个胖和尚,同样看向那处院落,皱起眉头。
“小心,此处有些诡异!”道士转头对和尚说道。
和尚随手掏出一把铜剑,认同的点了点道士看着和尚掏出的铜剑,扬了扬眉:“智玄,我这把铜剑是不是比你的法杖要称手多了。”
智玄和尚无奈地看了看手里的铜剑,心里说不出的悲凉,“贫僧一定会把贫僧的法杖从你的手中赢回来的。”
“嗳~”道士眯了眯眼睛说:“你说这话......你还有东西能跟我赌吗?别忘了你的佛珠也在我这里!”
道士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佛珠,又不自觉的把目光扫向智玄和尚怀里的金钵。
智玄和尚后退了一步,谨慎地看向道士,满脸你这人不可信之意:“贫僧是不会拿金钵跟你赌的,这是方丈给我化缘用的,方丈说了金钵不可离身。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道士露出了善意的笑容:“你放心,我不要你金钵。我要金钵干嘛?我一个道士拿着和尚的金钵多不像话。”
智玄和尚闻言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听到“你这金钵太厚了,拿着多不方便。我们拿去熔了,做一个稍微薄一点小一点的吧!多出来的金子,我们拿去喝酒!”
智玄听了马上用手捂着胸口的金钵,目光防备的看着道士。
道士见了嘿嘿一笑。
忽然,两人听到前方院落中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两人神色一凝,看向那处红墙白瓦的高墙院落。
雨夜中的院落发出昏暗的灯光,在这偏僻的林中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一股凉风吹来,两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按说两人筑基修为,区区寒风不会感到寒冷才是。
可刚才吹来的风却真真实实的让两人起了“去看看?”道士问。
和尚点了点头。
两人隐藏起气息,快速的向那处孤零零的院落靠去。
院落中,刚才发出的一声惨叫声之后,就陷入了极度的安静。
道士和和尚两人静悄悄的靠近院落的墙外,忽然停下了脚步。
“此处有阵法!”智玄转头看向道士,轻轻的说道。
道士点了点头。
“你能悄悄的破开吗?我动手的话,里面的人肯定能发现!”智玄和尚问道。
“小意思!”道士笑了笑。
道士旋即咬破了手指,凝出一滴血,在的舞动。手指滑过之处,留下的一道暗红色的光华,在虚空之中若隐若现。
眨眼间,一个小阵法浮现在虚空之中。
“无良...天尊,散!”道士一点虚空中他画出的阵法。
暗红色的小阵法,随着道士的轻点向前飘去,然后像是碰到什么东西,消失不见。
刹那间,好像是有什么阻挡着院落内外的屏障悄然消失,一股血腥之气随之飘然而出,在雨中显得格外的瘆人!
道士与和尚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股血腥之气极其的浓郁......绝不是死了几个人那么简单!
“上!”
两人飘然上了墙头。“无良...他个天尊......”道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和尚双手合十,闭目喃语。
两人看着院内的场景,震惊不已。
只见偌大的高墙大院内,一行黑袍人正拖着十几具尸体往院落中的一处房屋走去。
十几具尸体拖行所过之处,留下一地血迹,鲜红的血迹很快就被雨水冲刷着淡去......
还有的尸体在拖行途中,甚至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显然,这十几具尸体乃是刚刚被害。
“那个房屋里......”和尚指着那处房屋,轻声的说道:“里面血气滔天!”
道士凝神注视着那十几具尸体,又看了看和尚说的房屋......一行黑袍人正拖着尸体往里走。
这时,从屋内走出一院落内的几个黑袍人冷声呵斥道:“你们怎么办事的!又跑了十几个人出来,还好没有出院子,要不然本座又得挨骂!昨日居然有人跑到了街上,再有下次,就用你们的血来办事!”
“是!”
一行黑袍人拖着十几具尸体进入房屋内,消失不见。
和尚和道士对望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凛然。
“血祭!”
“魔道!”
持着长剑的黑袍人等其他人都进了房屋,也转身向房屋走去。刚跨出两步,猛然转头看向高墙,纵身一跃,凌空而起,猛的开口道:“何人在此!”
“筑基中期!”和尚说。
“上!一探究竟!我们两个初期对他一个中期,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道士开口道,率个持这长剑的黑袍人道士丢出了法杖,向着持剑黑袍人击去。
法杖携带着惊人的气势,直直撞向黑袍人。却被黑袍人手握的长剑挥动撞开,原路返了回来。
和尚冲出,迎着被击退的法杖飞身而起,接住法杖,落在院里。
黑袍人击退法杖之后就没有再动手,而是退身站在院里看着道士和尚二人,皱着眉头道:“你们是何人?”
道士走到和尚身旁,紧紧的盯着黑袍人:“无量...他个天尊。贫道乃是青风山修士牧德。”
“无量院,智玄。”和尚说道。
“所来何事?”黑袍人皱着眉,冷声问道。
“此处血气冲天,我们二人自然是来管不平事的!”道士开口说道,悄悄的朝身旁的和尚挥了挥手。和尚会意的把铜剑递了过去。
道士接过铜剑后冲着和尚狂使眼色......他想要法杖!
和尚装作没看到!
“施主能解释这里血气弥漫的缘由吗?”和尚握着法杖,对着黑袍人问道。
黑袍人环顾了一下四周,仔细感应了一下,却发现屏蔽阵法依然被破。语气森然的开口问道。
“你们刚才都看到了?”
和尚和道士不说话。
“那就......”
黑袍人拔出长剑,一股筑基后期的气息宣泄而出。
“不能放你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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